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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時一條鞭法與國而言是極為有利處的,是一善政。可中國歷史上,從來都不是善政能善民的。張居正為首輔秉軍國大政時,一條鞭法為善政。張居正下台,張居正的政敵上台時,則一條鞭法漸成惡政。
何為一條鞭法?便是將各類稅收,徭役,包括地方政府名目繁多的各類攤牌都匯集到一起,按照銀子收取。實際上,在這一條鞭法的施行的理想狀況中,徭役被完全取消。任何殘留的人頭稅都併入天賦之中消失不見,而百姓則可以單一地以白銀來納稅,此外不再有其餘更多的負擔。[bsp; 按說,如果這一政策得到完整有效的實施,對百姓而言當時極有利的減負政策。可實際上,一條鞭法施行後距離理想狀態十分遙遠。中央的政策下達到各省施行,大明十三省對政策的解讀極可能出現十三個不同的解讀。因為各省的利益訴求,實際情況都不一樣。在對待中央的政策時,極可能因為各種各樣的情況而發生變化。若是與其有利的,則照章施行,若是不利的,則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能給無限消弭了。
當然,這些對於扶蘇而言並不難解決。雲中郡和代郡對扶蘇而言可能還有些麻煩,可雁門,政令的貫徹是可以得到絕對的保障的。
但無論是秦朝還是明朝,一個跨不過的坎兒卻是有的。那便是:百姓沒有足夠的貨幣【秦半兩或者白銀】去交納稅賦,這該如何?
對於扶蘇而言,人頭稅徵收最大的難點便是在這裡。儘管扶蘇降低人頭稅,只是徵收三十錢,比起往常一百二十錢足足少了九十錢。可能一戶人家往往未必有這麼多銅錢。
雁門不是商品經濟發達的地區,百姓手中並沒有餘錢。很多時候,扶蘇收稅收上來的東西實物的份額都是極大的。若是扶蘇不在雁門,這些奸商極可能趁著收稅的時候大舉壓低物價,讓百姓為了交稅而手中實物大幅貶值。
好在,這齊玉雪的到來可以說極大的方便了扶蘇。且不管齊玉雪是如何挑動雁門商戶傻乎乎地去抬高物價,對於扶蘇而言,此時將郡倉內的大筆實物賣出的確是一個極佳的機會。
「使君這麼說。是想讓齊氏商行做這惡人,幫助使君將郡倉之中的實物出售,迅速換成銅錢同時打壓物價?」齊玉雪很快就明白了扶蘇的意思。
扶蘇點點頭:「郡倉之中這麼多實物,留著大多也只能抵價給了官署里的官吏。不過官吏能沖抵的畢竟不多,要是不儘快處理,光是維持這些雞豚狗彘就是一大樁麻煩。能夠一舉兩得,何不為之?」
齊玉雪對扶蘇的觀感此刻又是高了一層,扶蘇倒不是個拘泥的人。此刻的扶蘇和齊玉雪在屋裡你來我往敲定著具體事項,為的,就是敲一敲雁門這些貪得無厭又傻乎乎的本地商戶。用這,當做是對這些商戶抬高物價,壟斷市場的懲罰。
此時的扶蘇,活像一個盯准了獵物的奸商。而且搭檔還是一個嫵媚明艷的女奸商。
始皇三十七年,七月三日。
東博出了小院,一拍手中的褡褳,看著裡面叮噹作響的聲音,又是愁惱又是欣喜。而跟在東博身後的則是裘七,眼下善無縣署的捕手,觀察少吏的身份。工作時間縣署管吃住,月食兩石糧米。干足了三月的觀察期後若是縣署總捕頭覺得可以,便才能成為正式的捕快,到時候月食四石米,真切的縣署公人身份。
前日七月頭一天,兩人便在縣署里領了薪俸。今日,卻是出外買糧來了。原來,此次扶蘇諭令倉曹發薪俸,一半都是秦半兩,餘下的一般才是祿米。以東博有秩的身份,是食末等俸,一月六石的。可到手的卻只有三石祿米,其餘的卻是以二十錢一石米的價格下發了六十錢。裘七也是,領回家的也就一石米,另外的一石米則成了二十錢。
秦半兩沒甚不好,至少還免去了賣糧買菜的麻煩。可眼下雁門糧價高漲,幾個月前才十錢一石糧,現在卻足足翻了翻。貨色好的糧食,一旦少說四十錢。便是尋常品相不錯的,也需要三十錢左右。只有那品相差,口感不佳的才二十餘錢一石。
眼下郡署這麼個兌換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