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最主要的商業便是這四行,此次物價大幅上漲,最有力的推手也就是這四家。而其中實力最強,居於領袖的便是張家,其次是朱家,最後便劉家。張家賣的是糧食,手中最多不是銅錢,而是糧食。便是每年秋收,郡倉的糧食也未必有張家的多。若是張家決意將糧食漲價,其餘於家、劉家便是不願意也不得以要漲價。
因為釀酒的原料是糧食,若是糧食大幅漲價,上游發力下游的成本壓力就上升,下游的朱家也不得不提升酒價。
而酒價糧價都是上漲,處於零售終端的酒樓行業於家也不得不漲價。最後,入目都是漲價的大環境裡,布行儘管沒有牽扯,可這同進退的關係下,朱家也不得不漲價。[bsp; 而今日,以前敲定的強力盟友齊氏商行卻突然翻臉,對四行首猛捅刀子。這下,四行首傻眼了。怎麼,原先好生生的盟友卻突然翻臉無情一刀捅來?
齊玉雪這個扶蘇的外室不是說好了一起太高物價,狠撈一筆嗎?為何卻突然要自己大虧特虧地猛然拉低價格,糧食,酒水,布帛一齊都是降價?
要知道,齊家的貨源並不在雁門本地。儘管一匹土布二十錢的價格對於本地商戶而言是薄利多銷的價格,可對於遠道千里而來的齊氏商行卻絕對是大虧本的價格!而以雁門地區貿易保護主義情況來看,齊家極難得到本地的進貨渠道。
如此,為何齊家會用大虧的價格來出售平價糧食,平價酒水,平價布帛幾乎所有齊氏商行的東西都平價了下來。這個齊家,難道想以一己之力死命地將整個雁門的市場都霸占了?
靜雅軒上三人都已到齊,還餘下此次哄抬物價以謀取暴利的最主要推手張家的張拓沒來。不過三人也沒有怪罪的樣子,張拓作為四家中實力最強的一家,已經在聚集之前去了縣署打聽消息。
此時的三人表情可謂精彩,一方面自然是期望人際網絡最通達的張拓能夠打聽到有用的消息,一方面則是沮喪地悔恨不該參加這場是非不明的哄抬物價行動。畢竟這種行動若是在往日官府力量不強,或者執政昏庸的情況下自然是隨便商家如何哄抬物價,反正只要將門路打通便可。
但眼下眾商戶要面對的卻是扶蘇這麼一個強勢郡守領導下的強勢官署。而且,還是扶蘇稅收進行的敏感時刻抬高物價。雖說抬高物價也有方便收稅的便利,可扶蘇心中或喜或悲,誰能猜得清楚?
而以前自稱能夠打通扶蘇路子的齊玉雪突然捅了刀子,實在讓他們難言。
畢竟,這雁門四行首雖說牌子響亮。可實際上手中的能量並沒有以前豪族商戶強悍,這些被長久壓在豪族積威下的商戶們並無多少驚天動地的能量。
於責、朱川和劉匯等了並無多久,一襲朱色錦服的張拓很快便上樓來了。眾人看到張拓的臉色,心下頓時懸了起來。張拓面無表情,根本看不出是喜是悲。
揮退了一應服侍的下人,張拓的神色陰沉了下來。
三人頓時連連問道:「張行首,在葉功曹手中可問到了消息?」
「這次齊家背地一刀,到底是何情況?」
「使君到底是何態度?」
………………
三人嗡嗡的聲音猶若蚊蟲一般,惹得張拓的臉色更是陰沉如墨,低喝道:「三位行首!你們這般,要我回答哪一個是好?」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於責歉意道:「張行首莫怪,實在是我等三人,心中急迫啊。」
於責還頗為忌憚張拓,說話還算溫和的。布行行首朱川卻是直接道:「張行首,眼下我城中劉家布店都已經門庭冷落,鴉雀為巢了。若是此時再搞不明白。只怕我這些天,一匹布都再難賣出去了!還請張行首,給朱某一個答覆啊。」
酒行行首劉匯連連皺眉扯了一下朱川,這才讓朱川沒有繼續說下去。
一時間,靜雅軒這間頂級上房內沉寂無比,寂靜無聲,竟是沒有人再開口說話了。
過了許久,還是酒行行首劉匯開口道:「呵呵,這沉默不能解決問題,爭吵也不能解決問題。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在下便拋磚引玉說一下在下所知道的消息。那齊家雖說一次在雁門十字大街各處鋪下分店,可酒樓、酒坊這些卻並無多少。這酒樓和酒坊都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