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這是怎麼形成的?」韓處長也想不懂,他一直在看著牙籤一般的骨水泥異物,過了很久才問道。
周從文的手術按部就班的做著,已經停了體外循環,正在觀察有沒有活動性出血。
「打骨水泥的術中因為操作不當,導致套管針穿破椎旁靜脈,與之形成交通。
當骨水泥仍處於半流體狀態時,骨水泥外溢通過椎旁靜脈系統進入體循環,最後匯入到右心房,然後水泥在心臟腔內凝固,從而形成1個約9m白色牙籤狀異物。」
「在血管里為什麼沒有凝結?」韓處長繼續問道。
周從文聳了聳肩,「注射時骨水泥聚合不足,球囊擴張椎體過度,針道與椎旁靜脈交通,導致骨水泥進入椎旁靜脈,進入體循環。」
「一旦骨水泥進入體循環,硬化後即使是小栓子也可能是致命的,這些栓子若停留在右心房或右心室,可能導致心臟穿孔和心臟填塞,也有可能進入肺循環,導致肺動脈栓塞。」
「這次我們看到的只是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之一,也有在血管中凝結成栓子的可能。」
「哦,是這樣。」韓處長看著9cm的白色牙籤,眯著眼睛,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10mm至20mm長的線性骨水泥塊就可以引起心臟填塞。小於10mm的骨水泥可能通過右心系統進入肺循環導致肺栓塞。這個……也比較特殊,9m的骨水泥,真是很罕見。」
「這次的問題在於術者打骨水泥的時候太糙了,完全沒注意到針尖穿透靜脈,把一部分骨水泥打到體循環裡面去。」
「不應該啊,這種醫療事故要是被人拿出來說事兒,能殺的骨科人頭滾滾。」
周從文嘆了口氣。
要是骨科自己做的也就算了,出事後認打認罰,一般來講都是技術事故,上升不到責任事故。醫院會出面解決,和患者、患者家屬商量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
可這名患者的術者……實際上是廠家的人。即便他有執業證,這事兒也說不出口。
許主任低著頭,耳邊周從文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巴掌一般拍在臉上。
啪啪作響。
「手術還是要認真做的,尤其是一些意外情況。打骨水泥……手術比較簡單,之前沒人出去進修過麼?」周從文問道。
「去法國看了一圈,三位大主任都去過法國。」韓處長道。
「哦,光玩了吧。」周從文笑了笑,「其實這種廠家安排的短期進修意義不大,很多併發症當地的醫生也知道的不多。」
「這樣吧,做完手術我給大家講一堂課。這麼簡單的手術竟然還出這麼大的事兒,不應該。」
韓處長抬頭,掃了一眼三位骨科主任。
「謝謝周……周教授。」骨一的主任連忙應道。
骨二的主任開始附和,骨三的許主任已經陷入深深的懵逼、混亂狀態,難以自拔,他的無菌帽已經被汗水打濕,整個人像是夢遊一樣。
9m的骨水泥就像是夢魘一般,杵在他的心裡,拔都拔不出來。
「辛苦周教授。」韓處長道。
「其實預防和避免類似併發症的手段很簡單,在骨水泥里加入一些造影劑。往椎體裡打骨水泥的時候在雜交手術台,一邊看一邊打,很難出事。」
周從文淡淡講了一個細節。
「要是穿透了怎麼辦?」韓處長問道。
「如果透視下發現針道與椎旁靜脈系統交通,重新定位和塞入明膠海綿壓迫靜脈出血。」谷
張友站在周從文的對面,一直低頭專心做手術,他表現的比自己是術者的時候還要認真,還要小心,還要謹慎。
而且整台手術他一句話都沒說,專心致志的協助周從文。
雖然不說話,但張友心潮起伏,百感交集。
周從文很厲害,這一點在半年前耿皓然的兒子做先心病手術的時候,張友就已經有了認知。
要不然他也不會上趕著去找王成發,準備要麼收編、要麼趁著周從文翅膀還沒硬就按死他。
但張友知道自己一次一次的失誤,一次一
737 一會我給你們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