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你找我?」李慶華接通電話,心不在焉的他問了一句廢話。
他的心思全在自己的小結節上,整個人特別不好。
「我聽說體檢結果出來了。」周從文也不寒暄,直接進入正題,「一起吃頓飯吧。」
「吃飯……算了,我沒心情。從文,我現在整個人都不好,給我點時間。」李慶華沮喪的說道。
「我要說的就是你的病,放心,沒事。」周從文道,「你已經懵了,見個面,我給你掰開揉碎了說說這事兒。」
李慶華怔了一下,周從文說話的風格不像是一名小醫生,也不像是朋友,而像是祝主任和自己說話那樣不容拒絕。
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李慶華嘆了口氣,「好,還是上次吃飯的那個地兒。」
掛斷電話,李慶華有些茫然。
一邊是做手術,一邊是保守;一邊是讓師父給自己做,一邊是去省城找陳厚坤。
他做什麼選擇似乎都不甘心。
不光是腫瘤,這麼多年來的積累也讓他難以放棄。一旦拒絕祝主任的好心,去省城找陳教授,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
昨天還好好的是胸外科的太子爺,今天就要面對生死的選擇。說生死似乎有些過,但李慶華心裡的確認為自己已經站在生死的邊緣。
周從文找自己到底要幹什麼?可能是要說服自己去省城做手術吧。
他的胸腔鏡手術做的的確是好,要不然陳厚坤不可能一直死皮賴臉的找周從文當助手。
有天賦就是好,李慶華一直認為自己屬於有天賦的那種人,可是一直到遇見周從文,他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天賦。
想到周從文,又想到胸腔鏡,李慶華猜周從文是要勸自己做腔鏡手術。
可是去省城做手術,又談何容易。
自己就這麼拒絕了師父的好意?如果去省城的話,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打師父的臉。
連徒弟都認為自己手術做的不行,師父會不會生氣?以後的關係還怎麼處?
做不做手術、找誰做手術都是大問題,李慶華愁苦了半晌,見時間要到了這才走去那家飯店。
怔怔的坐在單間裡,過了幾分鐘周從文推門走進來。
「從文,來了。」李慶華生無所戀的抬頭說了一句話。
周從文見他一臉灰嗆嗆的顏色,連站都不站起來,和從前那個溫潤如玉的太子爺的形象差距太大,知道他心裡糾結,便笑了笑。
他沒坐在李慶華身邊,而是直接走到桌子對面坐下。
「慶華,你的情況我都知道,怎麼想的?」周從文開門見山問道。
「不知道。」李慶華搖了搖頭。
「我跟你說件事,你看看行不行。」
李慶華看著周從文那張臉,苦笑一下。他肯定和陸天成一樣建議自己去省城做手術,做腔鏡手術。
「我不知道你人脈夠不夠,能不能調來三院。」
「……」李慶華聽周從文這麼說,有些迷茫。
自己都什麼樣了,怎麼還琢磨調轉工作的事兒呢?
再說,市裡面醫療水平最高的醫院是人民醫院,自己雖然有些不順,可是在外人看來自己是順風又順水,等著接祝主任的班。
醫療這種頭部優勢巨大的行業里,放著人民醫院的心胸外科主任不干要去一家小醫院,周從文想什麼呢?!
落井下石?
煽風點火?
還是嘲笑自己?
不能啊!
李慶華滿臉黑線,滿頭問號。
「從頭說。」周從文微微一笑,左手轉著一次性打火機,但卻沒有點菸,而是看著李慶華的眼睛淡淡說道,「片子我找你們ct室的人看過了,考慮是癌前病變,不做的話幾個月會變成早期的鱗癌。」
一道天雷落在李慶華的頭上。
「現在做,術後約等於痊癒,我能基本確定這一點。要是有意外的話,相當於買彩票中獎,暫時不考慮。」
「……」
「手術,我建議找陳厚坤做,而不是讓祝軍做。但不是去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