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撞到了停在路邊的死車上了吧。」
周從文淡淡的問道。
「……」禿頂胖男人一下子怔住,「你怎麼知道?」
柳小別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一眨不眨的看著周從文,仿佛要看見他心裡隱藏的秘密。
「老闆,抓緊時間去醫院吧。」周從文說道,「我是三院的醫生,看你的情況應該是腦梗或是腦出血。」
「你!」禿頂胖男人頓時火冒三丈,他指著周從文怒氣沖沖的說道,「你特麼再說一遍!你這是咒老子,信不信我弄死你。」
火藥味兒一下子彌散開,柳小別冷冷說道,「怎麼說話呢,你們飯店缺斤短兩……」
「小別。」周從文沉聲打斷柳小別的話,看著禿頂胖男人說道,「剛剛你右側肩膀撞到服務生,打碎了盤子,沒錯吧。」
「你走路的姿勢有些古怪,肌肉僵硬不協調。雖然沒有片子和查體,但我試探問了一下撞車的事兒,果然是右側通行撞到旁邊的死車上。」
「那又怎麼樣!撞的是你家車啊!就算是你家車又怎麼樣?我又不是不賠。」
周從文見老闆根本沒捋清楚自己要說什麼,有些無奈。
人的素質參差不齊,自己和他說病的事兒,但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剛剛擦碰了別人的車和自己在詛咒他。
「老闆。」周從文輕輕敲了敲桌子,聲音清脆,打斷了禿頂胖男人的話。
「我的意思是你生病了,腦梗或者是腦出血,所以才會有右側視野缺失的情況。」周從文聞言細語的解釋道。
在周從文的眼裡,胖老闆是病人,所以他的言語特別溫和。
見老闆一臉茫然,周從文簡單說道,「就是你右側視角不像從前那麼大,所以才會出現撞車、撞人的情況。你運氣不錯,現在去醫院,抓緊時間做個ct。有病治病,現在還很輕。」
說完,周從文站起來,「走了小別。」
柳小別疑惑的看了一眼周從文,沒有繼續糾結鴨子的事情,很少見的乖巧沉默,直接去買單。
禿頂胖男人仔細回憶周從文的話,還是很茫然。
周從文站在他的正對面,抬起雙手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視野的右側,緩慢移動,「你自己看,左側視野要比右側寬。」
這個動作簡單,特別好理解。禿頂胖男人一下子意識到自己右側視野的確比左側少了很多,應該是出事了!
「我走了,你馬上去醫院做檢查,千萬別自己耽誤了自己。不管是腦梗還是腦出血都是很嚴重的,現在還在早期,治療的效果很好。」
周從文說完,背手弓腰,轉身離開。
「周從文,真的是看病,不是嚇唬他?」
上車後,柳小別問道。
「當然。」周從文淡淡說道,「當醫生的哪有拿患者生病開玩笑的。」
「emmm……」柳小別沉吟,隨即展顏一笑,「你還挺厲害,隨便看一眼就知道他生病。」
「當醫生要心細如髮,因為很多患者陳述病史的時候自己都說不清楚。」周從文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跟我說的那事兒是你算出來的麼?」柳小別忽然換了話題。
周從文很是無奈。
好像自從春曉老闆說自己是「數學家」後,柳小別也記住了這件事。
但周從文轉念一想,這似乎是一個比較好的理由和藉口,他笑道,「當然。」
「別扯淡了,你天天在醫院裡做手術、寫病歷,忙的跟生產隊的驢一樣,哪有時間思考。」
生產隊的驢,周從文想到小時候自己經常坐在生產隊的院裡看著那頭髒兮兮的驢子拉磨。
沒想到柳小別這個城裡姑娘、長大就去美國的海歸竟然也知道生產隊。
回到樓下,柳小別徑直走向大楊樹。
周從文滿心的不理解,好好的一個漂亮姑娘怎麼就喜歡爬樹呢。
「晚安,好夢。」柳小別抬起右臂,和周從文告別。
但周從文卻不想走,他很隨意的坐在沙果樹下,側頭看柳小別縱身一躍,腳踩在楊樹的一個小樹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