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苑深深,未央殿燈火璀璨,而翊錦宮外,秋風蕭瑟間,獨余鳴暉一人獨立。
「大人,小主最早也要三日的功夫才回來,大人還是屆時再來請平安脈吧。」臨武躬身,提燈送行。
「罷了,聽你說婕妤醫藥帶的全我也就安心了,等婕妤回來我再來請安吧。」鳴暉掌了羊角宮燈,「有勞公公送行。」
「大人請走好。」臨武躬身,等著鳴暉走遠,才回宮掩上宮門,而那邊廂,溪風殿的小轎才起行,言苒福身,「娘娘,蘇太醫才去了翊錦宮,娘娘想問脈,等會兒奴婢去請他過來就是了,何必現在急匆匆的過去?」
「你懂什麼,只管起行就是了。」韋妃凝眉,日日叫他請脈,叫的自己的煩了,何況是他?來了也不外乎是那幾句,有什麼意思?這樣觸不及防的相遇才叫人驚喜不是?
宮轎緩行,去路卻是翊錦宮,韋妃心中打鼓,該怎樣講才覺得不那麼刻意,如果他問起來,自己這樣晚出去,是要去哪裡?見他還要問安嗎?又或者是說,那香山松長的不錯?可是昨日溪風殿裡他才見過的啊!
哎呀,真是糟心,韋妃氣極,不知覺間,又將袍子揉皺了一塊,鑲金線繡的芍藥花污了好大一塊,怎樣捋都不見平整,心裡更難過了,這樣醜醜的見他,豈不是叫他笑話?拍著轎子,「停下停下,本宮要回宮去。」
「怎麼突然有不去了?」言苒無言,「不遠前就是御花園南角了,娘娘是身子不舒服嗎?」
「不去就是不去,問什麼緣由?」韋妃拍著轎子暴跳,「快回宮。」
「前面可是韋妃娘娘的鑾駕?」宮燈明亮,映在言苒身上,隔得遠,鳴暉看的不甚清楚,可是這聲音卻熟悉,只好上前請安,「臣蘇鳴暉見過韋妃娘娘,娘娘萬安。」
「蘇大人也好。」韋妃抓著轎簾,不知說什麼好,良久才憋出幾個字來,「蘇大人是要回......去嗎?」
「今日臣當值,倒不急。」鳴暉施禮,「不過臣方才聽娘娘的聲音急躁,火氣太大,秋日來是要好好溫補的,看來娘娘又疏忽了。」
「你開的藥膳一直吃著呢,我......本宮並沒有不在意自己的身子。」韋妃揉著轎簾,還是忍不住掀簾下轎,「醫者要望聞問切的,你怎麼能單單因為本宮的聲音,就說本宮沒有好好調理身體呢?」
「臣疏忽。」鳴暉躬身,而抬眸時,卻發現今夜的韋妃,並未著尋常宮服,嫣紅芍藥的廣袖流仙裙飄渺流淌,輕輕的挽了家常傾髻,長發自腦後斜斜垂落,眼波流轉間,說不出的唯美動人。
手中濕滑,幾乎捏不住宮燈,偏是韋妃笑起來,「蘇大人看了本宮的臉色,還覺得火氣焦躁嗎?」
「臣愚昧,」鳴暉跪倒在地,「娘娘身子安好,是臣多心。」
191一生一世一雙人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