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琅一行被管事恭恭敬敬送出門,待上了車往府衙回,陳不予忍不住問道,「大人,此案若真是空空門所為,那得來多少人,才能將整個龔府搬個一乾二淨?」
「確實啊。」玉琳琅正襟危坐點點頭,「這麼大手筆,也不可能來無影去無蹤,搬運這麼多東西那也得有跡可循吧?」
「正是。」陳不予滿臉疑惑,「我看府中花園內花草樹木都被挪走,那得駕多少車來運送貨物?一整夜做得完這些麼!」
玉琳琅沉吟不語,露出一臉高深莫測。
陳不予湊近玉琳琅身邊,低聲說道,「大人,您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龔府報假案?」
玉琳琅眉毛跳了跳,兀自按捺住嘴邊即將湧現的笑意,正兒八經道,「還是等吳班頭去查過昨日的巡城記錄再說,我們在這胡亂瞎想也沒用。」
陳不予想想也有道理,便略過這話題又道,「大人,那王娘子殺夫案現如今也有進展。」
「您去晉州府那幾日,有人來咱們府衙投案自首。」
「哦?」玉琳琅好奇,「是何人?」
「是永安冰窖製冰的匠人,說是王娘子前未婚夫,與王娘子同在小王村長大,打小青梅竹馬,還曾有過婚約。」
「只是因家裡窮,數年前拿不出娶媳婦的三兩銀子,就錯失了王娘子。」
「他都認罪了,說金來福就是他殺的。跟王娘子說辭一樣,用冰刀,殺了金家大寶貝,還說王娘子之所以投案便是要給他抵罪。」
玉琳琅回府衙第一件事,就是去大牢探望那位投案自首的冰匠王大力。
男人長得濃眉大眼身材十分高大,看著就是幹活的一把好手。
他很冷靜地望著玉琳琅,神色坦然,「人是我殺的。因為他不是個男人,他該死。他死了,小花就解脫了,所以我殺了他。」
「小花這麼好的媳婦,娶到手竟不好好對待,每日除了打就是罵。他要能賺錢,有點本事,我還敬重他兩分。可他分明就是個大廢物,整日除了賭就是吃喝睡,豬都比他勤快。」
「日日癱在床上等著小花伺候屎尿,這麼大男人,連半點羞恥心都沒有。」
「婆娘不但要伺候他,還要伺候他一家老小,出去幫工幹活掙銀子養那廢物。哈,這種人不死能幹嘛?他多活一天,就是浪費一天米糧。」
「人是我殺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把我殺了給他抵命,此事跟小花沒有半點關係!你們放了她,別難為她。」
玉琳琅讓差役拖張凳子給她坐,她就趴在木柵欄上,隔著偌大縫隙跟裡面義憤填膺的青年對視。
「聽說,你是製冰的一把好手,很能幹。」玉琳琅趴柵欄上笑眯眯問。
「沒錯,我能把冰打磨成各種好看的形態,雕龍雕鳳雕花都行,鑿把冰刀更是家常便飯。其他人沒這本事,只有我。我就擅長幹這個!」
「嗯。」玉琳琅用力點點腦袋,「你這麼能幹,還有一份手藝在身,那為何當初,拿不出三兩銀子求娶王娘子。」
漢子眼底露出一絲不忿惱怒,缽大的拳頭重重砸在牆上,「當時我弟要讀書,我娘她,娘她病重。我弟說可以放棄讀書,但家裡存的銀錢也只夠為我娘抓藥。」
「我實在沒辦法,就去求王大叔一家,讓他們等半年等我湊夠銀子定會求娶小花。」
說至此,王大力難受地捂住臉,聲音微顫,「他們連半年都等不了,非得把小花嫁到西六頭街,說是進了京城小花就能過上好日子。其實還不是貪圖那三兩銀錢!」
「你弟弟書讀的如何?」玉琳琅忽而轉了話題。
王大力一愣,緩緩鬆開手,臉上浮出一絲笑,「挺好的,他讀書一向用功刻苦,也很厲害。」
「那是打算今年秋闈下場試試了?」
王大力不吭聲。
「我猜猜,他現在應該在京中某個書院讀書吧。能把你弟送去書院,說明這些年你們家條件改善不少,你也很努力。」
「這事跟我弟他們都沒關係!」王大力怒而抬頭,「人是我殺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背下這罪名,往後
354 搶着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