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
「族長您怎麼樣?」
狼毅頭痛欲裂,混混沌沌地聽到族人們的聲音,眼前閃現的卻是另外一幅光景。
「毅哥哥,我懷孕了!我們要當爸爸媽媽了。」雌性笑顏如花,抱著他的胳膊,櫻唇張張合合。
「毅哥哥,我懷的是雌崽,可以留下嗎?」雌性容顏依然嬌艷,眼神多了些憂愁和忐忑。
「毅哥哥,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雌性懷抱著渾身青紫的死嬰,面色蒼白如雪,染血的身體搖搖欲墜。
事情從這時候不受狼毅的控制了。
冷漠,仇恨,厭世,各種陰暗情緒在雌性身上溢出。
雌性的行蹤變得詭異莫測。
當他最後一次見到她時,她站在用鮮血繪製而成的繁複神秘的圖騰中間。
精緻的臉龐沒有絲毫生氣,表情安詳,身體枯瘦,猶如一個催死的老者。
「我願世上不再有雌性,雄性永世長存,享盡孤獨。」
語畢,一滴淚從空洞的眼中流出,眼帘緩緩地合上了。
一一!
五雷轟頂的感受不過如此。
狼毅心中撕心裂肺地吶吼,嗓子卻被堵死,死死哽咽著只能發出嘶啞的單音節,瞬間的窒息感化作利刃活剮著胸腔內的五臟六腑。
他抱著失了靈魂的乾瘦身體不斷搖晃。
一一!你醒醒!
一一!別離開我!
一一!我錯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求你別離開我,我求你別離開……
視野變得血紅,狼毅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模糊地看到族人的身影,分辨不出是幻影,還是真實。
詛咒無法改變世界規則,便開闢出了另一個詛咒世界,將普通雄性囚禁其中。
無休止的重生,無休止的寂寞空虛。
而真實的世界,只剩下雌性,和少數實力超強的雄性。
例如白小白,和鳳倚山。
第一世,第二世,第三世……每一世狼毅都忍受著仿佛心臟被扼住的心慌感,提醒和懲罰著他曾犯下的錯。
直到……狼毅冥冥之中感應到什麼,從空中接下了一個軟乎乎的小人兒。
心臟忽然被填滿了。
狼毅那一刻就明白,她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他送她保留了五百年的禮物,他追隨她到天涯海角,他撫育她的每一個孩子……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一一已經重新回到自己身邊了?怎麼還是沒有了?
狼毅的記憶混亂不堪,在詛咒與現實中交替閃現。
一會兒是詛咒中再遇的幸福,一會兒是親眼見著雌性在陣眼中倒下的絕望。
失去愛侶一次足以逼瘋狼毅,再一次經歷,更是徹底粉碎了他的承受力。
狼毅瘋了,比第一次瘋得更徹底。
裝了更多記憶的腦子混亂如麻,理不清先後順序,只知道一一又沒有了,又不在自己身邊了。
「一一……我的一一……別離開我……」
狼毅踉踉蹌蹌地尋找熟悉的身影。
「族長?」
「您怎麼了?」
周圍到處都是障礙物,遮住了狼毅的視線。
「滾!」狼毅胡亂揮趕,下手毫不留情,一掌便擊飛了眼前的障礙物。
阻擋他尋找一一的東西,通通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