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陳慕有些愕然，秦芷汀卻很快斂去了眸子裡晶瑩的淚光，微微一笑，低聲道：「沒事。」
陳慕不好什麼，只好指著那邊餐廳道：「我先去買點吃的。」
秦芷汀繼續跟著他過去，辦公室里坐著沒什麼體力消耗，陳慕早飯也不會吃太多，一份煎餅一個雞蛋一杯豆漿，拎著上樓，想起待會兒要坐電梯，於是先問秦芷汀道：「普通人看不到你，能跟你接觸到嗎？」
秦芷汀搖頭道：「常人無感是察覺不到的，不過魂體會儘量避免與生命體接觸，因為可能會被同化。」
「同化？什麼意思？」
「靈魂等同於離開了軀體的思維，寄託於靈氣之上，而生命體上是有靈魂存在的，如果魂體與生命體接觸，可能會導致魂體碰撞，發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秦芷汀耐心地解釋。
陳慕狐疑道：「鬼上身？」
「那只是一種可能。」秦芷汀搖搖頭，「魂體想要入主另一具身體，除非是有血緣關係，或者是關係很親近的人，否則風險非常大，稍有不慎，魂體就會灰飛煙滅，而原身體的主人，輕則大病，重則痴傻。」
這麼電梯是沒法坐了，陳慕有點暈，那自己總不能陪她爬樓梯上去吧？
十七樓啊！
秦芷汀看出來了他面有難色，奇怪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等下要乘電梯，一個很的空間。」陳慕比劃了一下，明情況，普通人看不到秦芷汀，如果電梯裡面人比較多的話，可能會有誤碰。
「沒有關係，你忘了我是魂體了嘛，可以隨意改變形態的。」
秦芷汀著，身形慢慢變得扭曲朦朧起來，最後化作了一片氤氳的白霧，像是一條白霧長蛇般繚繞著陳慕轉了兩圈，嬌柔的嗓音里依舊有些笑意，「你看，這樣就不用擔心了吧。」
「這都行……」
陳慕有點咂舌，然後想起來一件事情，一邊來到大廳往電梯走去，一邊向重新變作人形的秦芷汀問道：「那個，很早就想問你一件事，所有人死後都會變成鬼嗎？」
他昨晚就想問的，不過當時擔心這種問題去問一隻鬼，會有些傷人……呃，傷鬼，所以一直都沒問，但經過昨晚與早上的相處，發現這個不知因何在亡於四百年前的明朝少女其實和樂觀，因此才敢問出來。
秦芷汀果然並未因此而惱怒，優雅恬淡依舊，輕輕搖搖頭，道：「不是的，實際上絕大多數人死後，意識都會隨著軀體的死亡而消散，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僥倖死後意識不散，不過即便是僥倖保留下意識，也不過是孤魂野鬼，淒涼遊蕩於天地之間。」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柔美的臉龐上流露出了些許回憶與悽然的神色來，「其實那還算是好的，假如遇到了什麼行僧道士，要麼會被當成邪魔來誅滅，要麼會被祭煉法器，生不如死……」
陳慕對於什麼除魔衛道，祭煉法器並不懂，但很清楚這時候不適合追問，忙轉移話題問道：「普通人無法在死後保留意識，是因為沒有開啟第六感嗎？」
「不是。」
秦芷汀雖是秀美脫俗的少女模樣，也保留著幾分少女的純真活潑心性，但是畢竟已經存世四百多年，很快就擺脫了方才的情緒，輕聲解釋道：「我也不清楚是什麼緣故，但肯定與靈覺無關，實際上，凡是開啟了靈覺的人，死後就不可能再保留意識了，開啟靈覺者，死後意識必然消散。」
「啊？」
陳慕覺醒了第六感後，所接觸到的很多事情匪夷所思，但莫不與靈覺有關，因此遇到什麼想不通的事情，下意識地就認為與第六感有關，這時候聽與第六感無關，甚至開啟靈覺的反而死後必死，更讓他覺得很奇怪。
不過這種事情，哪怕秦芷汀自己就是一個游離於天地間的鬼，也是不清楚的，陳慕自己更是想不出什麼答案。
所幸的人大概因為來的比較早，或者是點好，陳慕來到電梯這邊時，兩座電梯剛好一升一下，只有一個趕過來的女生一起，並不擁擠，秦芷汀也就不必虛化身軀了。
雖然有實驗靈魂重量為二十七克，但就算是二十七克，也是輕飄飄的沒有多少重量，秦芷汀沒有重量，自然就感受不到多少電梯帶來了托力，不過還是很好奇地四處打量。
十七樓上下好幾層都是天鷹集團所屬，陳慕隱約聽聞貌似有要搬遷的意思，到時候這裡只會留一個分部，而整個集團都會遷移到其他地方去，打算要買下一棟寫字樓。
從這方面也能看出來，天鷹集團的發展並不差。
「滴！謝謝！」
陳慕打了卡，看到秦芷汀正好奇地看著自己，笑著道：「跟公司報道，證明我按時來上班了。」
秦芷汀點點頭，然後目光往陳慕身後看去，陳慕看出來了她的眼神示意，也轉頭看了去。
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走了過來，看樣子也是來打卡，女孩子身材高挑，穿著一字肩的短袖t恤，下身是一件白色短裙，看起來青春靚麗，旁邊的男人皮鞋西褲襯衫，身材筆挺，舉手投足間能看出一些職場精英的氣息，此時正講著笑話，有些討好的意思。
這兩個人陳慕都認得，不過他們並不認得陳慕，男人算是陳慕的上司，不過隔得有點遠，管不著他。網絡部隸屬於加盟中心，此人正是加盟中心的主管，至於具體負責什麼，陳慕就不記得了，只知道從北美留學歸來，年紀也才二十六七歲，但已經是公司高管了，據家裡也有些關係，前途不錯。
他正笑話討好的這個女孩子，則是集團老闆童禹的孫女，也就是總經理童兆赫的女兒，據正在西大讀大三，不過一直作為交流生在法國留學，剛回來不到半年，暑假來這邊實習。
至於名字，陳慕記得這位掌上明珠好像是叫做童訫，而那位什麼主管，就只能一聲抱歉了，陳慕能記住童訫，一是因為她的身份，二是因為她是個美女，三是因為這段時間一直有人討論她來公司實習的事情。
而這個什麼總，他只在去年的公司年會上喝過一杯酒，且是對方主動來敬一桌時抿了一口，這還是因為當時網絡部經理在這邊坐著聊天的緣故，否則一個網絡部，人家都不會來搭理的。
「好像是姓周……」
這位可能是姓周的周總講笑話討好公司大姐童訫，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不過這位大姐好像不怎麼領情，心不在焉的樣子，陳慕轉過頭來的時候，她也正看著陳慕。
兩人目光一對，陳慕就敏銳地察覺到這位大姐看著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心裡頓時就一個咯噔。
【045】公司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