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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太太您小心啊。」丫鬟死命將張氏攔住。婢子怕的不是柯楚楚,而是她身邊的柯秉誠和梁廣義,太太一個女人撲過去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丫鬟一邊攔張氏一邊朝一旁傻站著衙役大喝:「你們是死的啊!」
衙役也是嚇傻了,就從來沒見過張氏這般失態。
張氏喘氣不勻,指著柯楚楚:「將她瑣起來,瑣起來!」
就算邱家的大廈即將傾塌,但尾大不掉,總有那麼幾個死忠維護。於是,本就束了手的柯楚楚又被戴上了枷板。七叔公待要反抗,柯楚楚忙伸手止住。
不用在乎這點細節,是吉非凶,無需計較。
楊老夫人又顫顫巍巍從車中掙扎著下來了,她現在的樣子,才符合她本來的年紀啊。老態龍鍾疾未平,更堪「禍事」敗幽情。
「畜牲!下賤的畜牲,我等著看你賣進窯子做娼妓!我等著看你滿身生起暗瘡潰爛而死!咳…咳…黑了心肝的畜牲……」
「楊老夫人,現在耍嘴皮子無用,真的。」柯楚楚慢慢迎上去看著她。此刻束手戴枷已無反抗之力,可笑的是這老東西居然也不敢與她對視。
看吧,邪不勝正,老東西心思齷齪慣了,可能已不知乾淨為何物。
柯楚楚伸出右腿在地上劃了劃,說道:「看,我的腿好了。」
芳姨娘不明白小姐幹啥要跟老惡棍費唾沫。
「就應該把你掐死扔下山!」楊老夫人罵得上氣不接下氣。
「掐不死,也扔不死。老夫人,我認為你應該讓柯楚楚道歉。」
楊老夫人一個愣怔,臉上的痛苦神態都被詫異化開了。什麼境地了,居然讓我,跟你,道歉?
「你道不道歉?」柯楚楚甩開芳姨娘拉她的手。
芳姨娘思道不對,小姐為什麼非要老東西道歉?忙道:「小姐,見了官,孰是孰非自有定論,您跟這入土的老婆子什麼好說的?」
「這不還沒死嗎,我就想要她給個說法。」
楊老夫人回過神來罵道:「作夢,老身只恨沒能亂棍打死你!」她釵髻散亂,兇惡得如同一條鄉間野犬。曾經高高在上,曾經千佛寺上前呼後擁的楊大善人一夜之間就消失了。
孫子沒了,兒子也沒了,看樣子孫女也不值錢了,這兒媳婦多半是要改嫁的。邱老大和邱老三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邱家完了。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都是這天殺的賤人害的。
柯楚楚看著她喔喲半天,愣說不出話,刺道:「黃土都埋到下巴了,你還不知悔改。」
「我悔你個頭!」楊老夫人轉頭喊張氏,張氏的父親還在官場呢,外孫死了怎麼能不來討公道。
「老夫人,聽我一句,若是你想道歉了,我隨時恭候。」
邱家眾人大怒:呸!柯楚楚你就算不上刑台砍頭,也是進窯子賣身的命!下輩子再變成牛馬給邱家贖罪……
「閉嘴!」梁廣義著實聽不下去了,真不知道楚楚為什麼忍得住。
邱家沒人理梁廣義,卻也沒吵起來。一下又多出一俱遺體,還是家裡的頂樑柱,真沒有功夫吵架。就盼著誰來還他們公道:重新扶一個邱家人為官,這是補償,天經地義!
四周的衙役們開始好奇,眼前柯氏女的自若之態讓他們摸不准虛實。莫不是…莫不是前任縣太爺在京城有關係?
柯楚楚的話已說完,看向呆滯的盧縣衙役:到底何時進城?
「苦主」死在了半路,案子怎麼個審法衙役也不知道,可不敢胡亂來,因為滑不溜手的李知州派了人墜在後面,讓這幾個邱世立的死忠又憋屈又火大。
人家李知州為了看邱世立的好戲,還要順便賣個乖,又能瞧瞧京中的情況,怎能不摻一腳。更何況他原本也有職責督辦嘛。
「噠噠噠」前方岔道上有幾匹快馬衝過來,眾人紛紛望過去。
「荷娘!」一個五十左右的男人翻身下馬,朝張氏喊道。此人身著五品武官服制,看不出什麼來頭。
「父親!」張氏見了娘家人,眼淚決堤而下,哭出來就好了,能哭就是抱有希望。
「我從下路走,就知會行在你們前面。」張大人扶住女兒,趕緊詢問緣由。
第40章晉江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