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富貴看著眼前融入黑夜的府邸,深呼吸一口氣助跑,開始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
無人應答。
二小姐提議道:「不如踹門?」
甄富貴冷汗掉下,千金女不知羽林衛性命輕賤。他再想立功,也不至於蠢到上趕著送人頭。
甄富貴敲到手麻後喚阿甲敲門,聽見裡頭有人叫嚷,忙把二小姐推到阿甲前。
「吱……」
老重的黑木相門緩緩打開,守門房的阿炳迷迷糊糊中大聲叫罵,見是二小姐瞬間清醒,腰板一挺,披在肩上的外套滑下也忘了撿起。
「小……姐?您怎麼在外邊?快快快請進!」
二小姐瞪了甄富貴一眼,並未回答阿炳。
甄富貴一揮手,六名羽林衛分兩撥上前抵住門,火把瞬間照亮門內的府邸。開門便現高聳的院落亭台,左右中軸對稱,閣樓鱗次櫛比,藍色琉璃瓦在火光變幻的照應下,更襯出玉砌雕闌的奢靡之氣。
羽林衛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如此繁華院落,比之帝宮更勝精巧。
甄富貴踏過門檻,對著阿炳道:「俸國師之命,特來首相府接應國師。請代為通傳!」
阿炳雖說是大門大戶看門房的,但平日哪見過這陣仗,誰會吃飽了撐的到首相府上鬧事,遂忙不迭跑去通傳。
半刻鐘後,管家引路行至花廳。一路上凡甄富貴腳下所踏及之處,兩旁長明燈盞盞驟亮,猶如白晝,華麗磅礴的首相府建築倒映在甄富貴瞳孔上,他的手心已然濕了大片。
甄富貴踏入花廳後,見公孫孫一坐正中大位,伏案批閱文書。頭戴紅寶石頂冠,身穿紫色大襟斜領常服,前襟繡鬥牛,足見其身份之尊崇。
見公孫並未有理會之意,甄富貴思索後上前一步,道:「卑職羽林衛侍衛長甄富貴,受國師之命,特來迎國師大人回府。」
公孫聞聲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二小姐。
「胡鬧!還不下去!」
二小姐看公孫動怒,卻仍不願離開,抓緊甄富貴的袖口。
公孫見狀,道:「老夫這裡沒什麼國師,你恐怕找錯地方了!」轉頭又看向二小姐道:「還不滾下去!拉扯一個侍衛,要丟盡你爹的顏面嗎!」
甄富貴下意識將二小姐護在身後,又向公孫行禮道:「首相大人,今日,令公子確實從城南草市處邀……走國師。此事,二小姐及市井販夫走卒皆可為證。」甄富貴篤定此時深更半夜,首相無法證實所謂販夫走卒皆目睹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二小姐附和道:「確實是這樣,爹爹若不信可以查證。」
公孫命管家去尋公孫大公子,公孫霖被人抬至花廳。
「霖兒,你這是怎麼了?」
公孫霖心神焦灼,又見羽林衛深夜在此,唯恐行刺一事被發現,又見其妹在一旁呵斥道:「你一個女人家家的杵在這裡做什麼!」
二小姐冷哼一聲,先發制人道:「哥,快把國師交出來!那麼多雙眼睛看見你,你以為你萬無一失嗎?」
公孫霖暗想,不能說是被蘇陽離踢到褲襠,疼痛至今無法動彈。於是回公孫道:「爹,兒子腿睡麻了,爹爹召喚耽誤不得,便先叫人抬兒子過來。」
又轉頭看向二小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甄富貴道:「今日公子在城南草市和國師一同離開,國師至今未回毫無音信,卑職斗膽,認為國師此刻就在首相府上。並且,公子與國師一併離開之事,有王丙、趙甲、楊戊等商販證言證實。」
甄富貴只能賭,賭二小姐沒有說假話,所謂人證不過隨口胡謅,他根本沒去過城南草市,只有讓首相等人誤以為他甄富貴手上確有實證,他和這班兄弟才有命活著看到明早的太陽。
公孫霖指著甄富貴罵道:「你胡說!純屬栽贓陷害,無稽之談!」
公孫見狀,暗想此人既然敢帶人上門,又一口咬定,手中必然有些證據。但公孫為人老謀深遠,對人證一事避而不談,而是問道:「不知你一小小侍衛長,帶人到老夫府上要人,受何人所命?」
「如你所言,你也未見國師,又如何敢說是國師讓你到我府上?」
「可有信函?可有指令?是否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