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保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加快腳步把土倒掉,急切的走回把這個消息分享給兄弟。
老五大春搶先說了自己的看法,「我說,大哥這個體格瘦小單薄,幹這麼重的體力活肯定吃不消,時間久了恐怕.....「話里話外無不吐露著對大哥的擔憂和關切之情。天保沉思了一會正要說話,就聽見砸夯那邊鬧哄哄的圍了一群人,天保和大春就跑過去一看究竟。
撥開人群,就看見正當中,丁小鬼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從光頭滑下順著臉淌,」我實在干不動了,長官,求求你行行好,讓我稍微坐會兒!「小隊長何世嚴不聽他分辨。何世嚴手裡的鞭子徑直抽向他的後背,邊打邊罵:」你別他娘的耍熊(方言。裝出膽小無能的樣子),各個都像你,這活還干不幹了,不讓你嘗嘗皮鞭的滋味你不好受!「小鬼抱著頭只能挨打的份。抬手正要抽打第二下天保攥住了他的鞭子,他瞪著天保。」咋的。你姓硬的要造反,敢和大爺我炸刺(調皮搗蛋,挑撥是非),信不信我今天剝了你們的皮!「
天保耐著性子低聲下氣的解釋。」隊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既然他砸夯,砸不動,我們兄弟誰就替換他一下!「何世嚴放下了鞭子,」那也好,不過你們挑土那邊可不能耽誤事,你們的任務量完不成,我可拿你硬老三試問!「天保點頭哈腰,」誤不了,誤不了!「
天保把小鬼攙扶起來,小鬼睜眼一看,面前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朝思夜盼的三弟,激動的剛想開口,天保一個眼神小鬼如此聰明自然領會,也就沒有吭聲。
就由大春替換丁小鬼砸夯,小鬼被天保帶去挖土。順子楊世聰一看三哥帶回來一個人,是幾個月不見的大哥,圍上來問東問西。
小隊長踱著步背著手裡掐著鞭子,走來『嗯』了一聲,「我說今天,你們幾個是不是犯毛病了,嘮什麼玩意兒,有什麼可嘮扯的,痛快的給我幹活,一會兒天就黑了,完不成量今晚你們幾個誰都甭想吃飯!」
天保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再言語開始鉚勁干自己的活。
很快天就黑下來,夜幕四合,已是深秋時節,不時有冷風來襲,吃罷晚飯的哥幾個,都蜷縮著身子,躺在一起依偎著取暖。
大哥小鬼問天保,「今天那個小隊長怎麼稱呼你們姓『硬』?」天保吃吃笑著,「這你得問順子和老七,都是拜他倆所賜!」順子和楊世聰不好意思的同時說:"還是三哥和大哥說吧!「天保就把當天的事兒一說,把小鬼逗得哈哈笑,正笑著栓子走來,小鬼順便把他介紹給哥幾個。
小鬼講述完他這段時間的遭遇,天保也把這裡的情況簡要說說,哥幾個都感慨唏噓不已。
半夜,風聲颳得更緊了,順子被凍醒了,他一動彈靠在他身子前後的天保和老七都醒了,順子伸了個懶腰,要去起夜,偏偏要拉著老七陪同,老七揉揉眼睛就跟著去了。
沒一會兒,就傳來急促的槍炮聲,所有的民工都從夢中驚醒,就看見不遠處爆炸的巨響和火光,呼嘯的子彈在黑暗閃著光亮中可以清楚看見軌跡線。民工們驚醒亂作一團,就像炸開了鍋。天保拉著大春和小鬼,後面跟著栓子,在洶湧的人群中奔走,大聲呼喊順子和老七的名字。
迎面遇上慌慌張張的一個人,借著火光看清是小隊長何世嚴,只聽他喘著粗氣說,」快跑吧,抗聯的游擊隊來了,山炮也讓人家搶了去,二十多個日本人都被炸死了,我看國軍也抵擋不了多久,蔣老米和河野都不知道躲哪去了,趕緊逃命吧,我可得走了!「說完跌跌撞撞的跑遠了。
只見這些民工像沒頭蒼蠅般亂跑,有悲劇的碰上了那電網,好幾個都被電得皮焦肉爛,空氣中登時瀰漫著死亡的味道。眼看這路中間睡露天地的人跑得越來越少,大多都已衝過圍障逃命去了,天保還在焦急等待倆個兄弟身影能夠出現。
大春急的只跺腳,眼看這路基上除了他們幾個,再沒有其他人,嘶啞了嗓子喊,也沒有回音。天保這才放話說:「咱們幾個也走吧!可能他倆隨著這大部分人逃走了吧!」幾個匆忙找著出口,小鬼眼尖,發現了電網有人用巨石砸開,用木棒支撐的一個大洞,哥幾個趕緊從這裡出去。
震耳欲聾的炮聲越響越近,迸發的沖天火光映照半個夜空。
跑下高崗,可以
第六章 兄弟重逢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