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風聽妹妹說小鬼要下山,建議丁小鬼半夜啟程,這樣避免有何大頭的眼線出沒。小鬼喊著頭髮長了像個筐,要老八找人給他剪剪,老八去寨子裡一問,原來倒有一個會剃頭的兄弟,前幾天和何大頭發生衝突戰死了。剃頭的用具倒是有,就是沒人會剃,老八媳婦自告奮勇來給大哥丁小鬼剪頭,剪完的樣子把老八逗樂了,看著哈哈大笑的老八,小鬼往鏡子邊那麼一瞧,這頭剪得就像狗啃的差不多。周雲霞覺得不好意思,小鬼看了看老八,「笑啥呢?老八,沒事!兄弟媳婦,乾脆給我剃個禿子算了,這伏天過去了,天也是熱!」周雲霞依了他,給剃個禿頭。剃完小鬼摸摸腦袋照著鏡子,直喊著「這個好,省的熱了!」
午後,周雲霞早早備好了酒菜,做的是粉條燉鵝肉,還有紅燒雞翅膀,老八不擅長喝酒就由媳婦代勞,老大丁小鬼和弟媳婦喝酒總還是有點拘束,老八臨了還是敬過哥哥一杯酒,丁小鬼眼睛有點潮濕,「老八,原來你哥哥我,就是腿肚子貼灶王爺,人走家就搬,這樣無牽無掛的人,自從認識你們這般弟兄,不再是孤零零一個人!就算在哪疙瘩撂了挑子(比喻死亡)也有哥幾個給燒把紙錢,俺就知足了!」
「大哥,你看你說的什麼喪氣話,你還要看著我倆抱兒子,兒子娶媳婦呢!」周雲霞快言快語的接過話,老八眼圈紅了低頭看著酒碗。
「兄弟媳婦,謝謝你的這頓飯,老八人很善,脾氣又好,你剛嫁他那會兒,我總擔心俺這兄弟,在你手裡受窩囊氣遭罪,我在這時間也不短,沒看見老八有委屈,我就放心了!只要你對老八好 ,我代天保哥幾個謝謝你!」丁小鬼幾杯酒下肚,話匣子就打開了。
豪爽的周雲霞站起來再次敬酒,大哥接過一飲而盡。「兄弟媳婦,這就最後一杯了,我一會兒回住的地方躺會,眯上一覺!」
老八和媳婦起身相送到門外,看著丁小鬼蹣跚的走遠,周雲霞對老八說:「大哥要走,咱們給備點盤纏吧,出門在外,總得有點錢以備不時只需!」老八看看四下無人,捏捏媳婦的臉蛋,「還是媳婦辦事爽快!」
周雲霞撅著嘴,「剛才你這大哥,還說怕我欺負你來著,哪裡是我欺負你,你整天欺負我才是,我得告訴你大哥,讓他修理你!」
老八連連擺手,「別別別,這是要是傳到你二哥的耳朵里,他早就放下狠話,說我對你一丁點不好,會擰掉我的腦袋!好老婆下次不敢了!」
倆個人打情罵俏著進了裡屋,周雲霞翻箱倒櫃找出一個木匣,從裡面拿出一對銀髮簪,和一吊洋錢,準備給大哥丁小鬼下山拿上。(滿洲時代,金融比較混亂,官方使用的是滿洲國元,在地方上通用大小洋錢銅錢各種金元券等,種類繁多)
到了夜半時分,周雲風早就指派倆個小土匪背著槍,陪著丁小鬼下山,老八和媳婦整整一夜未睡前來送別,當周雲霞給大哥送上乾糧,還有那對髮簪和洋錢,丁小鬼說什麼也不肯收,幾番推拒最後把洋錢收了,髮簪說什麼也不留,老八和媳婦見他執意不肯,只好從了他。周雲霞一再囑咐,下了山一定要去城裡劉三那留個信,以免老八和她都惦記著。
此刻月朗星稀,丁小鬼回過頭看了看八兄弟,就頭也不回的下山了,夜路很不好走,三個人不敢用松明火把以免被何大頭寨子的人看見,只能摸索著前行,大約二更天才到達山腳。
大當家的叮囑那倆個小土匪,把他送到風林鎮,但丁小鬼下了山就撕扯著要求他倆回去,「你們哥倆回去吧,你陪我走到風林鎮,你再回來天都大亮了,萬一遇見何大頭的人會不安全,我一個人能走,誤不了事,替我謝謝大當家的盛情!」
倆個年青人拗不過他的軟磨硬泡,只好迴轉上山。
丁小鬼走到天光大亮也沒有看見風林鎮的影兒,索性坐在路邊,吃起饅頭,吃飽了就繼續走。
快到風林鎮有片樹林,他聽見樹林裡隱隱約約有女人的哭聲,他就鑽進樹林裡一看究竟。只見**米遠一個大樹下,一個粗壯和尚穿著僧服在拿刀威逼一個姑娘,姑娘把首飾都摘下來,遞給他,他好像又起了歹意,想非禮這個姑娘。他不知道怎麼辦,才能救人,自己這小體格和這個壯和尚比較,那就是老鷹和小雞仔。
越琢磨越感覺嗓子痒痒,忍不住就咳嗽了一聲,聽見有人的動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