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曲笑突如其來的到訪。
她給寧衛民帶來的是一份感動,一縷清香。
一種難以言表,卻又捉摸不清的情感纏繞的話。
那麼與之恰恰相反。
米曉冉對寧衛民的突然攔截,帶給他的就是莫名其妙和怒火中生。
以及衝突之後,當斷則斷的全身輕鬆。
米曉冉已經足足和寧衛民有好幾個月沒說過話了。
對於這樣的冷落,寧衛民其實是這麼理解的。
都是那次借花獻佛的請客請錯了。
他壓根就不該讓張士慧把米曉冉也叫上。
誰能想到米曉冉在京城飯店會發無名火啊?
而且還巧不巧的,那個時候竟然與同樣好鬥嘴的霍欣相遇了。
關鍵是最後打嘴仗還讓人家擠兌得下不來台了。
那丟臉離去的米曉冉,肯定會遷怒於人,把倒霉事兒怪在他的頭上。
興許每次一見他還會想起那天的不愉快來。
女孩子嘛,矜持、愛面子,這很正常。
不過話說回來了,既然這麼長的時間,米曉冉都能始終保持這樣的冷漠態度,也很能說明一個問題。
就是米曉冉這個姑娘太「軸」,性子太執拗。
「軸」這個字眼,其實是京城人形容愛鑽牛角尖的人常用的一個詞。
通常有這種毛病的人是很情緒化的。
大致特徵就是,幹什麼都自以為是。
高興時候怎麼都行,不高興了怎麼都不行。
認準的事兒,即使是撞了南牆,明知道是自己的問題,也未必肯回頭。
毋庸置疑,像這樣的人,當然是敬而遠之的好。
其實是不大適合與之深交,做朋友的。
所以說實話,寧衛民反而感到有點慶幸。
因為這種性格是很嚇人的。
及時發現了米曉冉性格缺陷總比晚發現好。
這就消除了日後出現更加失控事態的隱患。
至於他們彼此關係是否還能破冰,那根本就無所謂了。
反正他們從今往後就只是鄰居而已,他也不可能常住這個大雜院。
保持這樣的距離,反而是一種他樂於見到的結果。
但寧衛民恰恰就沒想到另外一句話——常在河邊走,哪會不濕鞋?
意外總是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突如其來的發生。
年前的一天晚上,他去大觀樓電影院想找米師傅蹭場電影看看。
卻不料米曉冉也在。
結果避不開了,寧衛民本想去看電影的計劃泡湯了。
他被米曉冉叫到了空無一人的樓道里,不得不遭受審訊似的質問。
或許是對父親上班的地方太熟悉了。
米曉冉毫不擔心被人看到。
當時她死死地注視著寧衛民,目光里很複雜。
寧衛民受不了這種潑辣大膽的眼神,很不自在地避開她的目光。
嘴裡則沒話找話。
「曉冉,最近你還好吧?」
卻沒有想到米曉冉居然會冒出這麼幾句。
「我不太好,心裡總想著你,能好嗎?」
「其實我現在心裡很清楚,我這是單相思,我讓你給耍了。」
「甚至我都覺著我自己有點兒賤,可我不能自己騙自己。」
寧衛民頓時愕然了,隨之就是惶恐。
「不是不是,咱倆可從來沒有過……那什麼啊。我也沒有什麼讓你誤會的舉動吧?你怎麼會這麼想?」
米曉冉再次直勾勾凝視寧衛民。
「衛民,你怎麼這樣的冷漠?你敢做不敢當?還是個男人嘛。」
「難道那些高級化妝品不是你送我的?難道我們家的洗衣機和電視不是你上趕著給買的?你為什麼在單位要把向寶柱整倒啊?你敢說不是為了我?」
「你可真夠混的。你這樣的來招惹我,等我愛上了你,你又漫不經心地把我甩掉,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
第二百二十八章 當斷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