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比試,所有人酣暢淋漓,做飯這件事自然是落到神臨老頭身上。
只見神臨老頭手裡拿著鍋鏟,背上掛著洛琮,站在廚房門口大喊一聲,「開飯!」
洛小翡扔掉了手中的長槍,整理了下亂掉的頭髮。
之後在眾人目瞪口呆中,直奔廚房而去。
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也趕忙跑去廚房。
就見到咱們翡帝,嘴裡咬著個饅頭,手上端著盤子,穩穩地向外走。
神臨老頭放下鍋鏟,洛琮在他身後探手過來,擦了下他額頭下的汗。
神臨老頭暖的不行,恨不得自家外孫立刻就跟翡帝生娃,他想帶娃,此後餘生都想帶娃。
神臨派弟子們去洗了手,便整齊地圍坐在大飯堂。
這裡本就是綠竹的宅子,綠竹又一向喜歡帶人回來吃飯,因此侯府的飯堂很大。
洛小翡吃完三個饅頭之後,可算得空瞅一眼神臨。
而神臨正在抱著洛琮餵他吃飯。
「前輩,他會自己吃飯。」洛小翡看洛琮那副享受的樣子,這孩子裝孩子呢?明明自己啥都會。
神臨老頭笑著回答:「這不是我的名聲太差,已經好多年沒靠近小孩子了。我的弟子一個個的也不成親,好容易有個孩子讓我帶,我高興。陛下啊」
「您老好好帶孩子。」洛小翡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深知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她身體是夠健壯,但這麼早生孩子不好,還是得等幾年。
神臨老頭也沒勉強說下去,陛下明白他的意思就好。他也不是想插手孩子們的事,只是做了一個正常長輩會做的事。
洛小翡感覺這老頭太好相處了,這要是換成季如花或者洛東,非得跟她掰扯明白。
如今季家外公外婆駐守著在赤城,即便知道洛小翡來了,也謹守本職。
整個翡國都在為翡帝出征忙碌,百姓並未有任何怨言,畢竟翡帝是花自己的銀子去打仗,算不上勞民傷財,況且打的是一次次挑釁翡國的海國。
飯後。
洛小翡向神臨詢問海國的事。
神臨琢磨著,有什麼需要特別提醒的他想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陛下,等占了海國之後誰駐守?」
洛小翡有些懵,「海國那麼弱的?」
「小姐,小心說話。」綠竹提醒完,還不放心地看了看門外。
洛小翡也心有餘悸,也怕洛東突然跳出來吼她。
神臨說:「海國論實力並不弱,只是各懷心思,君臣不和,將相不和,分崩離析。自從尹沐語坐上了皇位之後,她的那些兄弟們便小動作不斷。因為內鬥的損耗,比想像中嚴重。尹沐語畢竟自小是在安樂城長大的,對海國感情也不深。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她也有,所以才會坐在那個她並不喜歡的位置上不肯離開。」
但他也不清楚,尹沐語的執念究竟是什麼。
如果說是男人?連安子霆她都能說放下就放下,如果是權利和財富,即便她不是海國皇帝也享之不盡。
洛小翡琢磨了一下,尹沐語不喜歡那個位子
執念她在想尹沐語的執念是不是同曾經的她一般?
那時的她,有過一個念頭。
算是執念吧。
她覺得規則讓她不滿,於是便做了那個可以制定規則的人。
她不清楚尹沐語是不是這樣。
神臨老頭說:「我神臨派的弟子對海國比較熟悉,你可以帶他們出戰,我明日便回南疆了,那邊有些薄弱。」
他跟聞人大夫聊過,武器是聞人大夫製造出來的,但她覺得能不用還是不用。
這世上能人太多,萬一被敵人學了去,便悔之晚矣。
到時候她造出的武器,便會對上翡國子民,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洛小翡點頭,「帶著洛琮去吧。」
洛琮已經對著她裝了半天可憐。
洛琮聽到這句話眼睛亮了,「大姐,你真好。」
洛小翡說:「跟著國師大人,沒事別亂跑。」
「琮兒知道了。」
神臨有些震驚,洛家都是這麼養孩子的嗎?
轉念一想,陛下這是信任他。
神臨眼圈泛紅,「陛下,我定會保琮兒無礙。」有多久多久沒人放心把孩子放到他手上了。
洛小翡點頭,「您老早些休息,您安排好跟著我的弟子,剩下的便隨您去南疆。」
神臨應聲。
之後洛小翡便抱著洛琮走了。
先是給洛琮洗了澡,洛琮自己便抱著枕頭睡了。
然後她回了浴房,開始泡澡。
綠竹就泡在她隔壁。
綠竹說:「小姐,帶我出征嗎?」
洛小翡也在猶豫。
她之前以為如今的沿海固如金湯,可綠竹一離開,錦閣就出事。
綠竹說:「小姐,沒有我多無趣。」她笑眯了眼。
洛小翡一怔。
是啊,沒有綠竹打仗很孤單。
「再看看吧,各處派來的援兵快到了。」
沿海五城被屠那次,主要是因為雲帝不肯抵抗,大部分將領都尊皇命。
洛家軍損失慘重,因孤立無援。
而如今不同,現在但凡哪邊起了戰事,各處將領便會迅速調兵。
因為他們想守護自己的國,更因為他們心裡都清楚,陛下也同意他們這麼做。
洛小翡問:「雲之御到哪了?」
綠竹回答道:「王爺來了信,說鳳鳴鎮由月壹和月閒留守,他去北海。讓洛東來炎城。」
洛小翡笑了,「怪不得你說要跟我出征。」
有洛東在,沿海無恙。
綠竹揉了揉額頭,「我總覺得我說過,這段日子有些忙。」
沒了錦閣之後,她接收到的消息便比較紛雜,之前錦閣會把沒用的消息處理掉。
綠竹靠躺在浴桶里,閉上了眼。
她一點都不怕,即便前方是海國,是曾經可以和雲國並肩的海國。
因為她身邊是洛小翡。
洛小翡側頭看了眼綠竹,自家綠竹長大了不少。
綠竹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還不滿十六歲。
如今她不到十九歲。
短短三年的時間,綠竹已經成為一方將領,可以獨自鎮守國門的將領。
洛小翡在想,她過去的那一千年,到底是攢了多少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