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剛被挪出泥坑的馬車裡,兩個婢女伴著一位十二三歲的少女。
少女姿容端莊秀美,一直注意著馬車外頭的動靜。見嬤嬤上了馬車,少女著急的問:「嬤嬤可有謝過人家?」
嬤嬤笑道:「自是感謝了的。奴婢剛才打聽了一下,他們一行是從零州府過來的,主人家是一位老爺子帶著一個頂小的孩子。
奴婢粗粗打量了一下,他們後面的馬車上,似乎拉著很重的東西。隨行的除了鏢隊,其他的護衛也都訓練有素,瞧著不似一般人家。」
陳小姐嗔怪道:「嬤嬤可真是個包打聽。人家幫了我們,我們自去道謝一番就是,幹什麼要去管人家馬車裡拉著什麼東西。
萬一惹惱了人家,豈不是顯得我們陳府無禮。」
那嬤嬤忙道:「是,是,是,小姐說的是。」
雨越下越大,天地間一片混沌蒼茫。
車隊緊趕慢趕的,終於趕在城門落鎖前進了濟州城。
這時打前站的羽林衛來報,因大雨阻路,城中的客棧均已滿員,實在不行只能去找民房了。
那嬤嬤正好下車聽到,想了一下還決定跟自家小姐說了。
陳小姐道:「既如此,嬤嬤,你去邀他們來我們家暫住一晚吧!若非他們,我們這會兒怕是還在城外淋雨呢。」
嬤嬤有些遲疑:「可是,小姐,咱們要不要先同老爺通個氣兒?」
陳小姐道:「不必,這一來一回的多耽誤工夫。 況且,我了解我爹,他是個有恩必報的人,絕不會做出把恩人扔在外頭淋雨的事情。」
師徒倆聽說前頭那輛馬車的主人,請他們去府中暫住一晚,驚訝之下又十分開心。
謝過嬤嬤後,便下令車隊跟著陳府的馬車走了。
一行在陳府安頓下來後,方知這陳府竟然是濟州城內數上號的大商戶。怪不得院子修的這般豪華。
陳家主回家後,聽說去外祖家省親的寶貝女兒回來了,很是開心。
又聽說女兒帶回來一隊人馬,禁不住眉頭微蹙。
細問之下方知是路上幫過女兒的行旅,因濟州城客滿,找不到住處,女兒這才邀請他們回來暫住一晚的。
他慣是個豪爽仁義的,道,既然幫了他陳家的人就是陳府的恩人。遂命人備了豐盛的酒菜,攜了夫人和兒女親自宴請恩人。
聽說師徒兩個來自零州府,陳家主大為讚嘆道:「零州是個好地方吶。不僅有高產糧種,就連西瓜這樣的貢品也有。出產的各種罐頭也都是搶手貨。
只可惜我老陳沒有門路,不然也是要做一做這門生意的。」
聞言師徒倆對視一眼,均是沒有說話。
飯畢,回到暫住的院子後,蔣禹清問邱神醫:「師父,那個陳家主會不會知道我的身份啊?」
不然他幹嘛說起糧種和西瓜的事情來。
邱神醫道:「不能!你年紀小,又素來喜歡宅在家裡,縣城都少去。旁人見過你的寥寥無幾。
他一個濟州的商人,無門無路又怎會認得你,約摸只是即興感概兩句罷了。不過,這個陳家主確實還不錯。」
「哦!」糰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次日陳家主起來的時候,下人來報說借宿的客人已經走了。
陳家主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揉了揉因宿醉隱隱有些發疼的太陽穴道:「年紀大了,喝兩杯就醉。睡到現在才起,到底怠慢了恩人。」
下人雙手奉上來一張紙道:「老爺,這是在那位小客人房間裡發現的。奴才們不識字,也不知道是個啥,特地拿來給老爺過目。」
陳家主接過一看,上頭用十分稚嫩可愛、甚至稱得上歪歪扭扭的字體寫著一行字「西瓜十畝,六月中,青州侯府提!」
落款處蓋著一枚鮮紅的小印:「靈惠鄉君印」
陳家主先是一愣,繼而狂喜。拿著信紙風的一樣的拍開了自家女兒的院門:「盈盈,盈盈,快出來快出來。」
陳盈盈聽見他爹急吼吼的,以為出了什麼事,忙放下看了一半的書跑出了內室:「阿爹,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陳家主興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