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一天活,吳氏卻輾轉反側,有些睡不著了。
恰好今天傅二金守夜,家當都擺在外面,雖然沒啥值錢的,可那也怕別人偷走啊。
傅二金突然身上多了件衣裳,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自家媳婦。
他扭頭,一臉的溫柔,「累了一天了,咋還不睡啊?」
吳氏輕聲說道:「夜裡涼,你也不知道加件衣裳。」
「我還熱呢。」他雖然這麼說,可還是裹緊了衣裳。
「是不是咱爹的呼嚕太響,你睡不著啊?」
「不是。」吳氏低下頭,眼裡有些許的落寞。
會哄媳婦那可是傅家的優良傳統,不只傅百萬和傅大金會,傅二金也一樣。
「那咋了?有心事啊?你二嫂又跟你娘鬧了?」
「沒有。」吳氏搖了下頭,但心裡有事,需要找人絮叨絮叨,「二金,你說咱爹讓你做飯是啥意思?」
「是不是嫌棄我做的不好吃啊?」
「哪能啊?你做的多好吃啊,我哪頓不吃三大碗?」傅二金憨憨的笑著。
「你少懵我,肯定是了,也對,我也不會做啥花樣,我自己也知道難吃。」
傅二金瞧見小媳婦低著頭,一臉落寞,心疼的攬過他,卻又偷瞄了眼身後的棚子,恰好傅六金要起床撒尿,被他一個冷眼瞪了回去。
傅六金扁扁嘴,他要尿褲子了。
「媳婦兒,你別瞎想,咱爹娘那是怕你累著,家裡一個蘿蔔一個坑,爹娘也不好讓別人幫你,才叫我幫你的。」
吳氏心知肚明,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飯了,廚藝也沒啥長進,反倒是自家男人頭一次做飯,她自己都覺得好吃。
「少蒙我,咱爹娘的苦心我知道,可我也知道自己啥樣,也難為大家吃了五年我做的飯了。」
吳氏苦笑了下,「吃了你做的菜,我才知道我做的有多差勁。」
「媳婦兒,你繡花繡的好啊,鎮子裡的繡坊都樂意要你的繡品,人一個方面厲害就行了,還能處處都強,那多累啊。」
吳氏被傅二金的話逗笑了,臉上帶著些少女時才有的嬌憨,「也對,我繡花也能賺錢。」
就是賺的不太多,也是個辛苦錢罷了。
第二天,傅二金就扛起了做飯的大旗,同樣是給傅啾啾蒸的雞蛋糕,吳氏做的不是沒蒸熟就是太老了。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努力在天賦面前一文不值。
傅啾啾總算不用吃齁鹹的東西了,更不吝嗇讚美,「二哥,香香。」
「小姑,那二嫂做的就不香了?」吳氏佯裝著吃醋的樣子說道。
「香。」傅啾啾也不想當個小白眼狼。
吳氏輕輕的捏了下她的小肉臉,「你可真會說話,我做的你每次都吃不完,你二哥做的,你倒是吃了個精光。」
躺了一天的周氏,還是覺得腳步發飄,渾身無力,傅五金去鎮子上給她抓了點藥,肚子倒是不拉了,但人看著也沒精打采的。
不過,在知道傅二金以後也開始做飯後,她先是高興了下,可隨後又不高興了。
她有氣無力的開口:「爹,那二金二金以後做飯,誰誰跟大金種地啊做飯多輕鬆,種地才累著呢。」
傅大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事兒你就別管了。」
都是一家兄弟,計較那麼多幹啥。
「我咋不管呢,你個白眼狼,我我那是心疼你。」
眼看著他們兩口子都要打起來了,傅二金趕緊解釋,「大嫂,你放心,地里的活兒我該干還是要乾的,沒事兒了我再做飯,不耽誤。」
傅大金瞪了眼周氏,雖然是為自己好,可也太過計較了。
周氏聽後,這才滿意,「二金呵呵二嫂沒別的意思,我不是怕咱家的地荒了嗎?」
要說前幾年不拔草會荒地還說得過去,從去年開始,他們家的地里就乾乾淨淨的,沒幾根草,大家也奇怪。
不過傅百萬覺得這都是小閨女帶來的福氣。
人家拔草補苗,他們家連管都不用管,就連這次生蟲子他家也沒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