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晝聞言,有些驚訝:「你能吃辣麼?」
柳扶弱立刻搖頭,臉上不自覺浮現出一絲應激般的排斥:「不能!」
她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強硬,擔心紀清晝被嚇到,又放軟了口氣:「我不太能吃辣。」
「那就是了。」
紀清晝道:「我也記得,你不能吃辣。」
柳扶弱一怔:「你怎會知曉」
話未說完,她似乎想到什麼,忽地頓住,不敢置信地看著紀清晝:「難道說」
「在我的夢中,你我初相識那會兒,你還不太能吃辣。」
紀清晝道:「如今雖與夢中不同,我擔心你吃不了辣,便做了不辣的菜。」
她又補充:「鍋里這幾根辣椒是用來調味的,你若仍覺得不能入口,我再給你燉一鍋新的。」
柳扶弱聞言,一陣恍惚,她下意識問:「那你呢?」
紀清晝:「我?」
柳扶弱喃喃:「你你不是喜歡吃辣嗎?」
紀清晝詫異:「你怎知我喜歡吃」
話沒說完,紀清晝一頓,想到了前世原著里的內容——
裴洛風將柳扶弱當做她的替身,可柳扶弱與她有諸多不同。
為了讓柳扶弱逐漸靠近紀清晝的模樣,裴洛風每頓都要求她吃辣。
柳扶弱如今已經看到裴洛風地下室里,關於紀清晝的畫像,又怎會猜不到這些呢?
「嗯,我喜歡吃辣。」
紀清晝沒有否認。
柳扶弱又問:「那你為何不做辣菜?」
「因為是做給你和你娘吃的呀。」
紀清晝理所當然地說道:「自然是要以你們的口味為主,更何況我喜歡吃辣,不代表我一定得吃辣,味道好的,酸甜苦辣咸,我都喜歡。」
她笑了笑,「你們能吃,我也喜歡,賓主盡歡,不是更好嗎?」
柳扶弱望著鍋中醬香濃郁的燉肘子,目光怔怔。
原來,紀清晝是這樣的人。
她喜歡吃辣,可不代表一定要吃辣。
將「喜歡吃辣」與「必須吃辣」劃等號的人,不是紀清晝,是洛非衣,是裴洛風。
裴洛風將「吃辣」作為一個符號,印刻在了他心中那個紀清晝的身上。
實際上,紀清晝喜歡吃辣,也能吃不辣。
酸甜苦辣咸,她都可以吃。
是啊是啊。
紀清晝是活生生的人,她自然也會像普通人那般,喜歡許多許多的東西,不會被圈禁在單一的符號中,被幾個簡單的特徵概括。
吃辣。
青衣。
廚藝好。
這些都是紀清晝,卻不全是紀清晝。
紀清晝是一抹繽紛的顏色,綻放著鮮活的光彩。
而非裴洛風所執著的,那幾個單一的標籤,單調的顏色。
區區幾個標籤,根本不能與紀清晝劃等號啊!
柳扶弱不願被裴洛風改變,圈禁在那幾個標籤中,變成另一個人。
可她仍被裴洛風影響,下意識將紀清晝整個人,套進了那些標籤里。
她聽信裴洛風的說法,以裴洛風的視角,去看待紀清晝,對紀清晝產生偏見,擅自揣度紀清晝的言行舉止。
她真是
大錯特錯。
「扶弱?」
紀清晝的聲音喚醒柳扶弱飄遠的思緒,她端著一個裝盤的大肘子,將筷子塞進了柳扶弱手中,「嘗嘗看味道如何。」
「不」
柳扶弱驚醒,推拒道:「我不能吃。」
紀清晝一愣:「怎麼?覺得辣嗎?」
柳扶弱鼻子一酸,用力搖頭:「我我只是覺得太慚愧,沒有臉吃紀道友你做的飯菜。」
她還擔心紀清晝喜歡吃辣,不顧別人口味,只做辣菜,還要求她吃辣。
可那才不是紀清晝。
是裴洛風才對!
她聽信裴洛風的話,對紀清晝產生偏見,心懷猶疑。
紀清晝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