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本想同秦懷說一說阿奶的身份,想想又覺得不合適,萬一阿奶不想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給更多的人,那自己不就沒事兒找事兒了嗎?
因而,阿玉把這些話又吞進了肚子裡,只是同秦懷說了一些官場上的事兒。
秦懷也把自己的見解告訴阿玉,一時間,兩人相談甚歡。
只是旁邊的湯圓和赤甲,心裡都有些無奈。
都想著自己的主子年紀不大,在別人的眼中都是沒長大的孩子,結果卻在這裡憂國憂民,談的那些話題也很深,怕是都要驚掉下巴。
阿玉和秦懷談到吃午食,乾脆就直接在小御花園裡擺了膳食,兩人用了膳,也沒急著回家,只是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秦懷注意到,阿玉有些心不在焉,顯然是藏著什麼話,也沒急著催促,而是等她自己說。
阿玉到底還是有些心裡不舒坦,有些話不吐不快,就對秦懷說:「阿佑哥哥,你說我辦女子書院,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你自己怎麼覺得呢?」
「從我想辦女子住院到現在,我一直覺得自己都是對的,可是太后跟我說的那些話,又讓我覺得或許只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萬一那些女子不願意入學,不想學技能,不想出去經商,也不想和男子一樣參加科考,只想要做隨遇而安、嫁乞隨乞嫁叟隨叟的生活,我卻想要把她們拉出安樂窩,會不會太殘忍?」
秦懷這才明白,原來自家的小未婚妻,心裡糾結的竟然是這件事。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換個方向去思考呢?首先你沒有逼迫任何人,其次你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業,無論是女子住院還是男子住院,歸根結底都只是傳道授業解惑的地方,底下的書院都沒有壓著你去入學的道理。所以,願不願意進書院,願不願意學,願不願意改變自己的生活,都是她們自己可以選擇的。你既沒有去苛責任何人,又沒有去傷害任何人,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朝著自己原定的計劃行走,又有何錯之有?」
阿玉還是有些糾結:「太后跟我說,從前永昌郡主也做過類似的事,可是卻慘敗了。」
「她也和你一樣,是想要開女子書院?」
「不是,她想讓女子經商、入仕,跳出來說反對的都是女子。」
秦懷說:「這很正常,如果我現在說,讓男子回歸家庭,離開朝堂,好好頤養天年、含飴弄孫、享受更舒適愜意的生活,你猜會跳出來說反對的,是男子,還是女子?」
「是男子吧?」畢竟要馬上發生改變,離開熟悉生活環境的是男子。
阿玉起初不明白,再一細想,就明白秦懷的意思了。
「所以,其實我和永昌郡主的想法還是不同的,永昌郡主是直接把答案擺到了那些人面前,而我只是告訴她們有這些路可以走,相比起來,我的方法更溫和,也更具有善意?」阿玉差不多明白了,心裡也不再糾結,「看來,我真是要去江塞好好看一看。」
只有在最艱苦、最混亂的地方,她才能知道,越是困頓迷茫的人,越需要什麼來支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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