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6日馮借出京「巡視」為名,率領1000餘名衛隊,準備赴南京與李純等人商討反段大計。當馮的專車抵達天津時,曹錕率直隸軍政大員在車站歡迎。馮一行人在天津曹家花園小住一夜。曹錕向馮表示:「無論和戰,吾輩堅決服從命令。」第二天,馮國璋繼續乘專車南下,27日下午抵達濟南,山東督軍張懷芝登車晉謁總統,並同車赴蚌埠。此時段祺瑞急電倪嗣沖阻止馮前往南京。
28日上午馮國璋專車抵達蚌埠,倪嗣沖率親信十餘人到站迎接,見到馮劈頭第一句就說:「在天津小站時,咱還是個文官,如今居然也領兵了,咱們多時相好,如今你是大總統,我還是個督軍,天差地遠,我看這督軍覲見大總統的大禮就免了吧!」下車後到了倪嗣沖署府,馮國璋也不甘示弱,剛坐定,就對倪嗣沖說:「督軍不聽中央的命令不必說,就是一個師長、旅長,索餉索械比什麼人都凶,一點點不如意就通電反對中央,請老弟代我想想,這樣的總統做得下去嗎?」倪嗣沖因事前接到段祺瑞密電命令他阻止馮國璋赴南京,所以對馮的態度極為惡劣,他竟然指著馮國璋說:「是戰是和,你是當總統的,總統先有個主意,究竟你的主意何在?你為何不明白說出來!你和段總理已是數十年的老朋友了。可是,現在你只顧自己的總統地位,而不顧總理的面子,此種舉動真令吾輩寒心。」不待馮講話,倪又連珠炮般地發泄內心的不滿:「不知總統是否還記得當年在天津武備學堂當學生時候,校長不是我們安徽的李文忠(李鴻章)嗎。如今安徽人真倒霉了,當年卵翼出來的學生一個個都忘了本,同咱們搗起蛋來,這還了得嗎!」說到此他竟然拍案大哭起來,說什麼:「總統,現在國家已經危險萬分,我們北洋派也到了萬分危險的時候,你看南方的勢力這樣囂張,還有小人在總統跟前挑撥,說你是直派,說段總理是皖派,說你倆鬧意見,現在又造謠言說直皖兩派要分。若真的分了,我們自相水火,那北洋派就完了。」倪的一席話竟使馮國璋也流下了眼淚,跟隨馮國璋的田文烈見此情形,便說:「總統原來是與倪督軍、張督軍諸君商議討伐西南之事呢,既然這樣,待總統回去即下討伐令好了。」馮國璋欲赴南京,倪當即說:「你若回北京,我可以放行,若去南京,我便扣留你在此。」馮國璋不得已,只得折回北京。馮國璋回到北京後,於1月30日下討伐令,派曹錕、張懷芝、張敬堯率軍進犯湖南,並於2月上旬下「罪己布告」說,「上年湖南事起,閣議主張用兵,國璋……冀以武裝促進和平,而未嘗以力征誓於有眾。……長沙陷落,大損國威……正宜申明紀律,激勵戎行……國璋不審傅良佐等之躁率而任用之,是無知人之明也;叛軍幸勝,反議弭兵,國璋輕許之,是無料事之智也。國璋即當返我初服,以謝國人。……」馮國璋效法專制君王用「罪己詔」的形式緩和與段祺瑞一派的緊張關係,盡力向段表示讓步,以平息皖系軍閥政客們的怨氣。3月23日復任段祺瑞為國務總理。
段祺瑞的「武力統一」又占了上風.但馮國璋並不甘心「和平統一」政策的失敗,他密電曹錕率兵南下「適可而止」,不必過於深入為他人效力,「以恢復湘省為止」。曹接電後,心領神會,回電說:「決不令主座為難。盡請放懷!」吳佩孚率直軍攻占長沙後,段電吳「直搗兩廣」,吳藉口餉械供應不及,故意按兵不動。段為了早日完成他的「武力統一」,便極力籠絡曹錕、吳佩孚。當段準備升任曹錕為兩湖巡閱使兼湖北督軍的消息傳出後,馮國璋急忙致電曹錕:「久戎於外,直隸根本之地,未免空虛,倘有疏虞,便無退步。」於是直軍占領衡陽後,曹錕力辭兩湖巡閱使,立即回到天津,吳佩孚亦屯兵不前,並與護法軍劃界停戰,致使段的「武力統一」到此為止。段祺瑞企圖再以名位引誘曹、吳繼續為其賣力,使授曹錕為川粵湘贛四省經略使,授吳佩孚為「孚威將軍」。未幾,段祺瑞又「秘以副總統許曹」。並且親往湖北犒師。馮國璋此時恐怕曹錕再次受騙,便派陸建章赴天津說服曹錕,放棄南征,回到直系與李純等人合作把局面轉向和平。結果陸建章在天津被段的第一親信徐樹錚誘殺。段祺瑞深知阻礙「武力統一」的主要障礙是馮國璋,於是便指使親信王揖唐為首的「安福俱樂部」收買政客,操縱國會選舉,把馮趕下台去。安福系乘馮國璋繼黎元洪總統任期已滿,按照事前段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