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就說,沒人攔著你。」
「是你說的。」
橙子吐出一個煙圈,眼角下垂,嘴角上揚,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
青子表情一僵,剛想阻止,橙子已經開始爆料。
「那……說她在五歲那年,因為把尿濕了的棉被藏進後院的枯葉堆里燒掉,結果被父親暴打一頓的事?」
「還是說她小學五年級睡昏了頭,把老師扔過來的粉筆吃掉的事?」
「對了,就說她初中二年級時收到男同性戀的學長送出的情書那件事吧。」
青子再次爆炸,不同的是這次不僅是憤怒,更多的是尷尬和羞惱。
「不想聽!哪個都不用說!不准說!」
「可這裡是專門發牢騷的『牢騷亭』啊,店長也允許我抱怨的。」
「你這傢伙,把那時信任著你,什麼事都告訴你的可愛妹妹,當成什麼了?叛徒。」
「哎喲,反正我是普天之下最差勁的姐姐。」
無話可說的青子直接開罵:「你你患個鼻咽癌、口腔癌、肺癌去死好了。」
橙子滿不在乎:「無所謂啊,大不了換個『新的』,就算全身癌又能拿我怎麼樣?」
兩人的臉月湊越近,青子的口水噴到橙子的臉上,橙子的煙圈熏了青子一臉。
雖然在謾罵,靈魂的旋律卻沒有任何黑暗,反而透著溫暖與懷念,讓慎二不由感嘆。
「真不錯呢,姐妹這樣的存在。」
「蛤?」姐妹異口同聲。
「無論是多麼親密的朋友,都需要一個從陌生到熟悉的過程。而姐妹不需要,就像是與生俱來的親密好友。」
慎二笑眯眯地看著連吵架都保持著極高同步率的蒼崎姐妹。
「你才發傻嗎?哪裡好了。」/「是與生俱來的麻煩才對吧。」
「不過來早一點,但你有的東西那傢伙都要來爭。」/「明明是遲來的,但好東西總是歸了那傢伙。」
「總是自以為是,指手畫腳。」/「總是蠻不講理,任意妄為。」
「總之,姐姐/妹妹這種東西還是沒有的好。」
姐妹倆說著同時露出笑臉,達成一致。
「對對,姐姐什麼的還是宰掉的好。」/「就是嘛,妹妹什麼的還是死掉的好。」
然後笑臉瞬間變換成顏藝與冰火兩重天的眼神pk,又在幾十秒後各自移開。
青子雙手抱胸,用嫌棄的語氣抱怨。
「那傢伙就只會整天擺著一張酷臉耍帥。要是這麼了不起,就不要總是錯失想要的東西啊。」
橙子猛一咬嘴唇,臉色鐵青,然而青子接下來的話卻瞬間讓鐵青褪去,變為蒼白。
「我寧願繼續做個被疼愛著的普通女孩。那時好好地被父母疼愛著,被……被周圍的人照顧著,不知道是哪個蠢貨的錯,害我跑進這個荒謬的世界。」
「現在還在說這種話,妹妹就是這樣,搶走別人的東西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快樂無憂的童年,十幾年的悠閒日子,成為魔法使,家業的繼承權,還有我想要的原色色號……什麼好事都被那傢伙得到了。我」
不知不覺中煙已燃盡,即將燙到嘴唇,橙子依舊沒有察覺。而青子原本抱胸仰頭的姿態,也逐漸軟化低垂,最後只剩下一臉的落寞聽著橙子那微不可查,可能這一生都不會再說第二次的真心話。
「我,大概是……妒忌……她吧。那個無可救藥的假貨,總是逞能亂來,隨性放任……一轉眼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闖禍……真是一想起就頭痛。」
菸頭滑落。
紅髮轉黑。
小小的「牢騷亭」再次歸於寂靜,只是這一次氣氛不是沉悶,而是更加柔和,更加的溫馨。
把頭埋在手臂中的青子突然提起行李箱,拍下一張鈔票。
「要走了嗎?」慎二問,「酒還沒喝完。」
「都被煙味熏到發臭,還喝得下去嗎?」
伴隨著這一聲最後的牢騷,青子掀開門帘走了出去。
「多謝惠顧。」
慎二似笑非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