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令咒還在,遠坂時臣就還沒有失去御主資格。
只要打倒另外六名御主,他一樣可以取得聖杯,一樣是最後的勝利者。
這就是遠坂時臣的打算。雖然這一條路充滿了危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失去生命,但遠坂時臣無怨無悔。他早已決定要為魔道奉獻終身,為了到達「根源之渦」不惜一切,在盟友言峰璃正逝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魔道上的事情的已經對女兒遠坂凜交待過了,剩下的事情妻子葵會處理得很好。萬一真的遇到什麼問題,言峰綺禮也會給予幫助。
現在的遠坂時臣已經沒有了沒有了後顧之憂,可以全心全意地追求聖杯,而這也是最讓雁夜反感的地方。
聽到了雁夜的話,遠坂時臣抬起頭,看向這個他一直看不起的男人。
這個男人不僅擊潰了他最大的倚仗,還阻攔著他,妄圖粉碎他最後的希望。
一想到這裡,時臣的心中就充滿了憤怒,但他沒有像吉爾伽美什那樣被怒火吞沒理智,反而變得越來越清醒,越來越謹慎,他的目光掃過雁夜的手腕,那裡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雁夜,你已經不是御主了,為什麼要擋我的路?」
問話的時候,優雅與從容又一次回到了時臣的身上。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無懈可擊。
這個男人從出現在葵與雁夜面前的第一天開始就是這麼地「完美無瑕」,那份渾然天成的氣質總是在無形中壓迫雁夜,告訴他兩人之間「格調」的差距。
但是這一切也只到今天晚上了。
雁夜已經打碎過一次時臣的驕傲,他已經知道所謂的優雅和從容並不能決定什麼,他能打碎一次,就能打碎第二次。
「和御主沒有關係,我只是單純地不爽你這個人,遠坂時臣!回答我,為什麼要把櫻交給髒硯?」
「什麼?」
這個問題似乎出乎時臣的預料之外,讓他不禁皺起眉頭。他和雁夜就像是兩根直線,除了一個交點,再無任何共通之處。
「回答我,時臣!」
面對雙目充血的雁夜,時臣輕嘆一聲,無可奈何地回答道。
「這沒什麼好問的,當然是為了讓愛女有幸福的未來。」
「你說…什麼?」
得到了難以理解的回答,雁夜的大腦中出現暫時性空白,時臣則以平淡的語氣繼續說道。
「育有二子的魔術師都會有這樣的煩惱,只能將秘術傳授給一個人,另一個孩子必須打入平庸。」
平庸!
雖然已經從侄子慎二那裡聽到過類似的分析,可不管聽多少次,雁夜都覺得這個詞是無比的刺耳。
空白的腦海里迴蕩著時臣的話語,同時出現的還有葵、凜、櫻三人在陽光下嬉戲打鬧的溫暖畫卷。
就為了這樣的理由把櫻送進了蟲巢與魔窟,就這樣割捨了母女三人的幸福?
「特別是我的妻子,作為母體,她實在太優秀了。不管是凜或者是櫻出生時都具備稀世的資質。我的兩個女兒都需要魔道家族的庇護。為了其中一個人未來而抹殺另一個人的可能性,作為父親,怎麽會希望這種悲劇發生呢?」
時臣滔滔不絕說出來的理由,雁夜完全無法理解,不,是不願理解。即便是只理解了這個魔術師理論的一小部分,他也覺得自己會當場嘔吐起來。
「為了延續姐妹倆人的才能,唯有將其中一人作為養女送出。因此,間桐的請求無疑是上天的恩賜。既然是知道聖杯存在的一族,到達『根源』的可能性也會相對提高。即使我未能實現,還有凜,如果凜無法實現,還有櫻。」
「你這傢伙!」
為何他能不動聲色地講述這樣一個絕望的事實。
同時以根源之路為目標,這意味著
「你要她們互相爭鬥嗎?姐妹之間!」
時臣微微一笑,冷淡地回應雁夜的責備。
「就算真的面臨那種局面,也是我的孩子的幸福。勝者可以獲得榮耀;縱然落敗,榮耀也會歸於祖先的家名中,不如說是夢寐以求的對決。」
第一百二十八章 雁夜VS時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