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那道威嚴女聲。
裊裊白霧之中,一道身著雪白長裙的婀娜身影緩緩顯現。
那是一位身量修長,容顏極美的女子。
她儀態端莊,神情威嚴,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不可仰視的感覺,那冰冷淡漠的眼神,又有一種目無餘子的傲慢,仿佛她生來便該是掌控一切,令眾生臣服的女王。
只是與她目光一對,憐星指尖便本能震顫了一下,心裡不可遏制地湧出陣陣惶恐。
但身邊的歐陽鋒又給了她莫大的勇氣,令她沒有如同以往一般,在姐姐面前低下頭顱,恭謹順從。
她竭力對抗著心中那從小養成的對於姐姐的恐懼順從,努力挺直腰背,仰著下巴,與邀月對視著,正想說些話給自己打打氣,邀月冰冷淡漠的視線,便落在了歐陽鋒身上。
「他是誰?」
瞧見歐陽鋒背負雙手,腰背筆挺,面無表情,以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自己,邀月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眼中閃過一抹怒意,「憐星,你怎敢未經我允許,帶陌生男子進入移花宮?」
很明顯,歐陽鋒並不合她眼緣。
對此歐陽鋒當然也早有自知之明。
能讓邀月一眼喜歡上的,至少也得是楊過那種一眼誤終生的超級大帥哥。
而他歐陽鋒也就只是歐陽鋒。
他雖有他的氣慨魅力,相貌也是英武俊朗,但也沒有俊到單憑顏值,就能令女人一見傾心的地步。
至少邀月不會一眼看上他,反而因他那與她在某種程度上,似乎有些相似的氣場,心中本能生出了些許不適。
一個強勢、霸道,習慣掌控一切的人,理所當然會厭惡另一個同樣強勢霸道,雖沒有太強的控制欲,但武道神韻卻是「生殺予奪、掌生控死」的人。
第一眼照面,因彼此氣場的針鋒相對,邀月對歐陽鋒的印象已極不好。
偏這時憐星又說了句令邀月怒不可遏的話:
「他叫歐陽鋒,是我的好友。我身為移花宮二宮主,本就有帶人進入移花宮的權力。帶我自己的好友進移花宮遊玩,難道也需向你請示?」
「放肆!」
這一番本是據理力爭,但在邀月聽來,卻如「火上澆油」的話,霎時徹底點燃了她的怒火,甚至令她對歐陽鋒生出了一種急欲殺之而後快的濃烈殺機。
不僅僅是因為兩人氣場相衝。
更是因為憐星這番話,令邀月直覺地感到不妙——
從小到大,向來對自己俯首帖耳、言聽計從的妹妹,居然膽敢為了這個男人頂撞我?
憐星不自量力向我挑戰,也是因為這個男人?
邀月格外忍受不了這種「失控」的感覺。
她不能允許一切事務,脫離自己的掌控。
尤其是妹妹憐星。
她緊盯著憐星,目光憤怒又冰冷:
「憐星,你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罪過麼?」
這憤怒冰冷的眼神,又令憐星微微一顫,心中再次難以自抑地湧現出濃濃的恐懼。
見了她這反應,邀月暗自舒了一口氣。
還好,憐星尚未徹底失控。
她還知道自己的份量,她對我還有著敬畏。
邀月凝視著憐星,冰冷眼神帶上了絲絲憐惜、無奈,像是在看一個犯錯的孩子,語氣也變得柔和:
「雖然你犯了大錯,但你畢竟是我親妹妹。你對我的頂撞,你不自量力挑戰我的罪過,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甚至知道,你這是受到了別人的蠱惑。所以,只要你殺了他,殺掉這個男人,我便可原諒你一切過錯。你還是我的好妹妹,永遠都是。」
在她看來,這已是她寬宏大量,格外開恩。
她也篤定憐星不敢違逆她。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每一次無論她傷害憐星多深,只要事後稍微給憐星一點姐姐的溫柔,憐星便會忘掉一切,反過來對她感激涕零。
憐星就是這樣,既害怕她,又依賴她,永遠離不開她。
邀月對此深信不疑。
然而這一次。
憐星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