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又掃了一眼寧何苦,漫不經心答:「這種病叫做鼠疫,此前感染這種疫病的人,都幾乎死光了,你說嚴重不嚴重?」
「鼠疫?」連同上一次,溫和禮也不過是才第二次聽說這種病名,便驚悚著自言自語:「死了許多人,有這麼嚴重嗎?」
「當然嚴重,若不立時控制住就會人傳人再迅速擴散出去,然後便會有更多的人感染而致死。」獵人不耐煩解答的同時還掃了一眼周遭,略有些訝異,「村民們沒有來過此處打水嗎?」
「有的,但都被我給攔住了。」溫和禮隨嘴答得很是自然而然。
「哦!」獵人起了興致,「你就照我的話那麼一說,村民們就輕易信了不成?」
溫和禮面色暗了一暗,「他們原本是不信的,還頗費了一番周折,哦!」他轉身指向寧何苦,全靠這位寧兄妙計,才將他們給勸回去的。」
「哦!」獵人看都不看寧何苦一眼,淡淡的,「攔住就好,你們辛苦了,都可以走了。」
「這就,就走了?」溫和禮原以為後續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故此驚訝反問。
「不走做甚,難道你還想留下來吃頓午膳再走嗎?不過,就算你真想吃也行,我就用這泉水燒飯給你吃,可你敢吃嗎?」
獵人不留情面的一番搶白,噎得原本就不善言辭的溫和禮張目結舌,怔在原地。
半晌後,他方才期期艾艾道:「我,我不是想吃飯,我只是想問問,這水要如何處理?難道就此置之不理了嗎?」
獵人此時正站在泉水邊,看著那漂浮於水面上的死魚,不易察覺地掃了眼一直默不作聲的寧何苦,冷冷一笑,「如何處理,你會你來啊!」
他雖是在回答溫和禮,但眼光卻是看向寧何苦的。
看來,他看到泉中死魚,便已然猜到此前寧何苦的所作所為了,故隨道再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溫和禮受到啟發,便轉向寧何苦熱心發問:「是啊!寧兄,這水該如何處理呢?」
寧何苦緩緩站起身,謙謙道:「在下也不懂。」
溫和禮:「」
獵人忽就燦爛一笑,「大叔我也不懂。行了,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溫和禮就是不願相信自己耳聽之言,便糾眉求證:「所以,兩位這是都不管不理了嗎?」
「怎麼管?如何管?你管一個給我看看!反正大叔我懶得管。」獵人的回答懶散專橫。
這,同之前那副熱心腸還是同一個人嗎?溫和禮揉一揉眼,再揉?揉眼。
就於這一揉二揉之間,那獵人已然大步走出老遠老遠去了。
寧何苦腳一抬便追了上去,路過小伍身側時,意味深長地瞧了他一眼,便隨前者飄然遠去,只留下善良呆萌的小綿羊溫和禮,在原地發怔,發愣。
小伍靠近他身側,輕聲提醒,「公子,這山泉水來自於地下活水,它源源不絕地流淌出來,只需村民們暫不取水,水就會自動溢滿流走,如此這般過上個幾日,這泉水便會潔淨如初了。」
看吧!寧何苦是懂小伍的。他主人雖簡單糊塗,但他可不是個簡單之人。
就憑他第一時間明白寧何苦放魚入水的企圖,便足以證明。
「哦,對對!」至此溫和禮方恍然大悟,這才放下心來。但一轉念,仍舊不甚放心,便對小伍道:「咱們要將此種情況告訴村民才好。」
小伍欣然應允。
獵人已經走出去了老遠老遠,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清音:「閣下可是醫怪申先生?」
他置若罔聞,身影未停,繼續悠閒前行。
忽忽一人影攔於前路,獵人方才停步,長眉微立,「閣下跟了我一月有餘,果然是來找麻煩的。」
「非矣非矣,申先生或許不知,某從來都是最怕麻煩之人,故從不自找麻煩。某從來都是只找人,且找之人,剛好亦正是先生所要找之人。」寧何苦口齒清晰,話中有話。
有心之人自然能聽懂他的話中潛台詞。
申無謂審視著他,良久方道:「失敬失敬!原來是玄衣墨劍捉刀吏駕到啊!不過,閣下同樣或許不知,我申無謂行走江湖,隨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