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迪奧生活了二十餘年的地方,可少女對那裡並說不上熟悉。如今的英國不復百年前的霸權,與歷史中相去甚遠,如果讓少女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她肯定會因為找不到恰當的措詞,陷入尷尬之中。但要讓現在居住在英國所有人選出一個公認的形容詞,來形容這個不復往日的不列顛,最後得到的詞彙一定是垂暮。
正如行將就木的老者一般,連往日的榮光都被拋棄,取而代之的新興行政方式,架空了皇室的權利,看似社會是在進步,長足而又穩健,但那不過是給了這個垂暮的老人一刀而已。臃腫的行政體制,年薪百萬的獵人部成員,每月薪酬數萬英鎊的高級公務員,與之相對的年薪堪堪上千的低薪階層,從維多利亞女王時期至今沒有任何解決的難民問題,任何一點都在昭示著這個國家的末路。
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哪怕失去了昔日的英姿,國家的機器仍然有條不紊的運轉著。
雨如與明帝國的會面結束了,向明帝國提供了包括脈衝震爆發動機在內的發明後,雨如與迪奧一同在南京首都的機場裡,等待著專機的到來。從倫敦飛往華沙,再從華沙到南京降落,這一趟漫長的航程,也將為明國之旅劃上句號。
「迪奧,那莫須有的新興聯合作戰部實際上是你提起的吧。」雨如敏銳的察覺到了迪奧的目的。
「是,也不是,對英國,對明帝國都有不少的好處,不是嗎?」迪奧叼著菸斗,閉著眼睛,「英國政府進一步架空了女王的權利,女王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只剩下你的獵人部,對誰來說都是好事除了我素未謀面的可憐的伊麗莎白女王。」
這句話說話後,兩人之間沒有再溝通,直到機場的服務生前來告訴迪奧禁止吸菸,迪奧戀戀不捨的放下菸斗,雨如才用複雜的目光看向迪奧。
「我無法認同。」女孩這麼說道。
她說的到底是哪一點?迪奧不想去確認,她和雨如有著本質上的區別,雨如有著強烈的責任感,她將過去的失敗,部下的死,全都歸結在自己身上,這說不上是好事,可對部下來說,有這麼一個上司是值得慶幸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她被部下們眾星捧月一般環繞在周圍。雨如當然無法理解迪奧隨性而為,不考慮任何對周邊的人造成的影響。
「也是呢。」迪奧吐出最後一絲煙霧,在勤務人員督促的眼中,將菸斗里的灰燼清理乾淨。
無法互相認同,哪怕能夠理解對方所做的事情為何,歸根結底也無法站在同樣的立場上做同樣的事。從此延伸出來的問題實在太多,無法細數。
「你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做,你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樣的,我不知道,所以也沒有資格評論,可是以我的身份,我對你迫切的想要力量的行為無法認同。」
「你也不是需要力量pr嗎?不,應該說是權利,若非如此,你也不會坐上獵人部部長的位置,你需要這個東西,為了太多事情,你只有這麼做,不是嗎?身不由己,最終把臉面也換掉,完全變成另一個人,能言者將其美化為成長。」
「...一口氣就否決了所有人的過去,真是過分啊。」
英國舊時代最後的貴族,包括雨如的父母和迪奧的養父伊恩在內的人們,都秉持著古典的觀念。那與現代社會格格不入的腐朽貴族榮譽,早已被現在社會拋棄到不知道哪個角落。雨如受到的教育,十分慶幸的沒有像所謂的富家子弟一樣,她依然有著十足的騎士精神以及貴族榮譽感,所以她才會認為自己肩負了沉重的責任。
「迪奧呢,你在大學裡就沒遇到過什麼不幸的事情嗎?」雨如並沒有去過學校,她得到的教育比學校教導的知識有用得多。
「啊,那不是什麼能夠開心的地方,在你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的時候,更是如此,」迪奧隨口回答道,「更何況那個學校里,除了自以為是的貴族學生,沒有別的平民,像我這種貴族的養女不可能在裡面混得開的吧。」
至少在16歲時,她就讀的高中還是一些大家閨秀聚集在一起學習禮節的狗屁地方,迪奧自然對這種東西嗤之以鼻。在來到康納家之後,伊恩則安排她與約翰同讀一所大學,並不能說完全是無所事事...當時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學校里到底教些什麼?」雨如有些好奇那個地方到底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