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你能不能努努力?要不我幫你點根煙,你回憶一下從前?」
「但我真的啥都想不起來。」
醫院太平間的保安室里,吳缺跟李修緣倆人手裡各自端著碗筷大眼瞪小眼,旁邊桌子上插著電的電飯鍋里紅紅的火鍋料在翻湧。
李修緣夾了一筷子茼蒿塞進嘴裡嚼了嚼,「小吳,你這茼蒿可有點兒老啊。」
吳缺嘖了一聲,「那您這牙口可真夠好的。」
等滿足了口腹之慾,吳缺打了個響指,火鍋底料什麼的全都消失不見,連同屋子裡濃重的火鍋味兒也一齊消散。
「你這特異功能還真好使,是氣功?」李修緣邊砸吧嘴邊問。
「您老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吳缺已經夠無語的了,「話說大爺你真就一點兒都記不起來?沒這道理的,鬼物沒去輪迴肯定是因為有執念未完成,你要是真沒執念,那根本不可能在我這兒蹭吃蹭喝。」
他豎起四根手指頭,「四天了都!」
「先不說我蹭吃蹭喝也只是靠你的特異功能,我也沒花你錢嘛。」李修緣那張異常布滿屍斑的恐怖老臉皺作一團,「況且我又不是鬼,都說了我是英靈。」
吳缺瞪著死魚眼,「這話有本事你去當著閻幽的面兒再說一遍。」
老李打了個飽嗝,「好吧,那我確實有未完成的執念,小吳你幫我完成一下唄。」
吳缺來了精神,「說說看。」
之前那個葉思思的委託提示是「如果我沒去相親的話」,但實際上幫她完成執念也是靠的跟她相親。
後面那個肇事逃逸鬼就更簡單了,直接消滅完事兒。
所以這種所謂的超度,其實直接消滅掉鬼也可以。
但讓吳缺對老李頭動手......以吳缺的三觀還干不出來,哪怕直接武力超度掉老李頭能爆陰德跟陽報他也干不出來那種事。
李修緣沉吟片刻,目光灼灼,表情異常嚴肅,「小鬼子未滅,丑國尚未解體,還有老百姓沒過上好日子,小吳你能幫我都完成不?」
吳缺:「......」
開什麼玩笑,先不說能不能做到,只怕是剛有這念頭自己人就沒了。
「看來你暫時還做不到。」老李頭小拇指深入鼻孔掏了掏鼻屎。
結果他稍微一用力鼻子就掉了。
他趕忙又裝了回去。
吳缺:「......」
雖然這幾天已經見過好幾次類似的場景,但有一說一,還是挺奇怪的。
而且更奇怪的是有時候晚上起夜想上廁所,結果一睜眼就發現老李頭蹲在椅子上。
聽到自己醒了的動靜,這老頭就扭過臉來還特麼笑著來一句「你醒啦」。
就他那張發青發黑還布滿屍斑的臉......而且眼睛還是沒有黑眼珠的那種標準鬼瞳,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吳缺確實差點兒漏了。
問他為啥不去太平間裡面待著,他給的理由是從小有夜盲症,現在雖然夜盲症是沒了但他還是怕黑。
神特麼一隻惡鬼會怕黑的!
「對了小吳,那女娃什麼來頭?為什麼我這麼怕她?」
「不清楚。」吳缺撓撓臉頰,「她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仿佛有一種奇異的抽離感。就像是游離於情熱與雨夜之間,像夏天傍晚驚醒的美夢,也像陰天逐漸散開的雲層,還像一隻小貓輕飄飄從我身邊跑過......」
老李頭張了張嘴,沒好氣道:「說人話。」
「我感覺她對我的想法很複雜,既躲著我又不想躲著我。」
說是pua吧......又不像,畢竟她是真心對自己好的。
就那種神秘又黑暗的壞女人大姐姐。
眾所周知,男人喜歡黑暗神秘,還喜歡壞女人。
吳缺說的自己都有點兒懵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對閻幽的情緒也挺複雜。
「大爺,你能幫我分析分析這是咋了不?」
老李頭砸吧砸吧嘴,「那是你的事情,我問的是她有啥特異功能。」
吳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