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辰時時分,嚴牧歌醒過來了。
「你醒了?頭還疼嗎?」
嚴牧歌摸了摸後腦勺,似乎在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事情。
「你沒事了?沒事了咱們要出發了,你妹妹託了一個夢給我,讓我快點回去救她。」
「真有這事?」嚴牧歌摸了摸自己單薄的衣裳,「昨晚昨晚發生了什麼。」
「最恨你們這些男人,酒醒了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你想玩失憶嗎?不過也好,翻篇吧,我也不想追究這事了,沒意思。」
「我沒有失憶,我知道是你打暈的我。是我唐突了,我以為你是願意的。」
「就算是願意也不能這樣啊,沒有三媒六聘,沒有八抬大轎,沒有十里紅妝,什麼也沒有。」
「是我的無禮,對不起!」
「以後咱們誰也不要提這件事了,好嗎?我回長安辦完事就走了,你繼續為你們的聖上賣命求榮,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嚴牧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說道:「你的腿能騎馬了嗎?」
「能啊,我技術好得很哩,你把我弄上去就行。」
「別嘴硬,明天我去叫大夫,看看情況再說,我妹妹那邊有了消息,陳莫在照顧她,暫時穩定無礙。」
「那你能不能住到隔壁去?」
「當然能啊,本來就要了兩間房的,我要照顧你才過來的。」
「你錯了,是我照顧了你一個晚上。」
「你不打暈我,就不用照顧我了。」
「我不打暈你,我就被你啃完了,骨頭都沒得剩。」
「怎麼會,」嚴牧歌從榻上爬了起來,拉過我的手,「薇兒,你恨我嗎?」
「我曾經恨過你。」
「現在呢,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給你想要的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十里紅妝。」
「嫁給你嗎?別說我是妖,就算是人族,你們嚴家世代忠良,討個兒媳婦那不得百里挑一。」
「萬里挑一,你也是最出色的那個。」
「你大概還不明白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妥,你試試你的內力,有沒有感覺全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勁?」
嚴牧歌依言試了一回,並無感覺到任何不妥。
「總之,你別再靠近我了,我聽說即使是我們不主動吸收人的精血,也會在不知不覺中吸走別人的精氣,所以,要有一個安全距離。」
「那是多遠?」
「至少三尺,不管多遠,昨晚那麼近肯定是不行的,那已經沒有距離了。」
「所以,我們都這麼親密了,你為什麼要把我往外推呢,我們試一試好不好,試過了才知道合適不合適。」
「你再說,我就不去長安了,我要回我的家鄉。」
「你的家鄉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那不行,那不是引狼入室麼,讓你知道了我們的老巢,那不得九死一生。」
「我不會,即使你拒絕了我,我也不會因此恨你,你記住,我喜歡你」
「別說了,把窗戶都打開,我想透透氣。」
「外面冷。」
「我不怕,我全身發熱,你沒看見嗎?你看你看,我的皮膚都變紅了。」
嚴牧歌過來摸我的額頭,說道:「你發燒了,我去請大夫。」
「你不是說大年初一不請大夫的嗎?」
「沒關係,百無禁忌。」
嚴牧歌穿戴好衣裳,「咚咚咚咚」地下樓去了。
*
回到長安的時候,已經是二月初。大地漸趨回暖,偶爾還會見到零星的雪花,只是還沒落到地上就開始融化了,春天似乎靜悄悄地來了,楊柳枝頭有了新綠,叫不出名字的小草瘋長著,河水嘩啦啦地流著,成群的鴨子仰起脖子,在護城河裡「嘎嘎嘎嘎」地游來游去,不知疲倦。
我錯過了長安最繁華最熱鬧的春節。大街上依舊人潮洶湧,只是守衛更加森嚴,據說是長安城內混進了細作,正加緊盤查,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朝局,似乎又有了崩塌之勢,只是聖上依舊熱衷于丹藥的煉製,著人尋訪仙風道骨之名士
第七十章 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