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隻蟲子!我爹是只蟲子!哈哈!」甜兒說著,狂笑了起來,像是得了失心瘋,「一隻蟲子,就一隻蟲子,它說它是海神,是海里的神!!多可笑,一隻寄生在耳朵裡面的蟲子說它是海神。」
「海神早就被大家拋棄了,是大家拋棄了海神,海神早就不存在了,什麼東西都說自己是海神」
甜兒越說越激動,「大家都被騙了,大家都被一隻蟲子騙了!!」
蘇曼聽著她的話,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先前她看到那些書,一直以為是村長想要用蟲子控制其他的村民,可沒想到,他其實才是被寄生的那個。
可如果甜兒說的這些都是事實的話,一個寄生的蟲子為什麼想要去了解寄生蟲呢?除非村長還保留有自己的意識,他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懷疑自己是被寄生了,因此才想要去了解,想要去緩解自己的情況。
她又想起了當時她和村長正面交鋒時候,村長那時不時變化的狀態,她的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被寄生的村長,也許是真的還活著,甚至還在和那個蟲子爭奪那具身子的控制權!
但現在.她想起甜兒扎的那兩刀,現在還真的不好說了。
至於甜兒說的海神是個蟲子,是不是蟲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海神這個身份。
「你說海神被拋棄了,是什麼意思?是說你們後來都不去海廟祭拜的事情嗎?你們和海神有什麼恩怨?」現在想想,小德說後來海上很平靜,大家就不去祭拜海神廟了,好像有那麼一點邏輯不通,如果海上平靜,大家不更是該感謝海神的保佑嗎?
「呵,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反正都已經開口說了,也不在乎說的更多,甜兒像是陷入了什麼回憶裡面,「我小的時候,大家就已經不去祭拜那個海神廟了,這其中的緣由,只有村長知道,我從我爹的口裡聽到過那麼一點隻言片語,他說,海神的胃口太大了,他需要漁民海上收入的兩成才會保佑大家,可那會兒,海上的收成並不是很好,兩成有些太多了,大家苦不堪言,直到有一任村長帶頭反抗不再上交收成..」
然後大家就發現,不再上交收成之後,海上的漁獲反倒是更多了,一次,可以說是偶然,可之後,每次都是這樣,越來越多的人不去交那收成,海上的漁獲就越來越多。
然後海神就從大家都恭敬對待的存在,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可一個信仰的崩塌,對村子一些頑固派來說,是難以接受的,很可能就暴起反抗,當時的村長,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的發生,就讓當時的一些知情人保密,只改了一個規矩,想要去上交的人呢,依舊可以去上交,不上交的人呢,也不強迫。
開始的時候還有不算少的人去上供,後來,眼見著那些不上交的人也收穫頗豐,甚至有時候比他們這些上交了的人收穫的還多,哪怕是頑固派,心裡也不平衡了,有些坐不住,一旦危及到了自身的利益,他們就知道好歹了。
之後,就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不再上交貢品,海神廟漸漸的就衰敗了,後面的人再提起來,就只說是海上平靜不再需要海神廟了。
「是大家拋棄了海神。」甜兒再次重複,「所以早就沒有海神了,如果真的有海神存在的話,他怎麼能允許我們村子發生這樣的事情?
在神的眼裡,不是眾人平等嗎?他們不是會寬容每一個人的錯誤嗎?怎麼現在他就不寬恕我們村子呢?」
「一切還來得及。」蘇曼看她臉上的絕望太過明顯,輕聲安慰了一句,「等一切都結束了,你可以去當村長,你有想法,敢作為,你可以的。」
相較那些完全聽從村長的那些人,甜兒這樣知道反抗,能發現異樣的,已經屬於不易了,只要好好的引導,完全可以重新帶著這個村子發展起來。
「來得及?」甜兒的眼淚一下下來了,「來不及了。」
蘇曼剛想問她這話什麼意思,就發現從四面八方湧出來了一群人,村民臉上帶著恨意的看著她,「你怎麼還不死?你可真難死,你不死的話,你惹怒了海女娘娘,是想我們村子都毀掉嗎?」
「多虧甜兒懂事兒,通知我們來這裡,不然可能又讓你這個狡猾的傢伙逃走了!」
「放開我!放開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