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特沒過半個小時就得到了召見。
魔法研究常有,而法師學徒不常有。一座法師塔,一年培養出的法師學徒也就個位數,運氣不好的話,甚至連續幾年顆粒無收。
研究陷入瓶頸的格爾曼法師,很樂意召見一下新晉的法師學徒,至少可以換換腦子。
而經他確認,格雷特的待遇,立刻全面提升到了法師學徒級別。
——新的魔法袍。
——法師塔里的單人間。
——紙筆,蠟燭,成套的個人生活用品。
甚至,看守大門的那個僕人,一臉惶恐地捧著五個銀幣,想要退回給格雷特。理由是魔法師的坐騎,本來就可以寄放在塔里的,不能再收錢……
雖然沒要這錢,格雷特還是保持了一路好心情。他進城、去軍營還了馬匹、再折回自己家,一路上,不斷有人和他打招呼:
「小格雷特,你回來啦!」
「小格雷特,你這身袍子……你成了法師老爺了?」
「小格雷特,恭喜啊!」
格雷特笑嘻嘻地一路回答。這時候天色已經晚了,路邊的木屋裡,開始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火。
格雷特走到家門口,剛要轉身掏鑰匙開門,忽然有個人從側面小巷子裡衝過來。肩碰肩一撞,格雷特退了半步,「哎喲」一聲。
衝過來那個人也是「哎喲」一聲。他比格雷特退得更多,腳下一歪,差點摔倒。跟著眉毛一掀,凶光畢露,一隻黑黢黢的拳頭已經舉了起來:
「你——」
他忽然卡住,看向格雷特的法袍,在袖口的法杖圖案上死命盯了幾眼。一聲不吭,掉頭就跑。
格雷特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口。
成為法師學徒還有這好處啊。不錯不錯。
格雷特哼著歌進門。而撞了他的那個人跑出去好長一段路,見後面沒人追來,才繞路去酒館。酒館後門口正有個漢子等著,滿臉酒氣,看見他來了就問:
「怎麼樣?打得怎樣?」
「你想害死我!——那小子,是個法師學徒!」
「法師學徒?」酒漢一驚:「你看錯了吧?這小子去法師塔才幾天!」
「我怎麼可能看錯!那小子穿著件長袍子,袖口上繡著魔杖,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酒漢沉吟。撞人的傢伙已經伸出巴掌,五指乍開,直戳到他眼皮底下:
「給錢!」
「沒辦事就想拿錢?還來!」
「你又沒說那小子是法師學徒!——再要錢,我就去報告城衛軍,說你買兇殺人!」
「你!」
兩個人乒桌球乓打成了一團。格雷特對此一無所知,他先去了軍營,報告自己成為法師學徒的消息,以及之後會常住法師塔;又去了戰神神殿,詢問手術器械的打造進度。
……還沒完成。而且,看上去,還要十天半個月的樣子……
「還要這——麼——久——啊……」
格雷特嘆氣嘆得肺都要噴出來了:
「可是我從明天開始,就要常住法師塔了……」
「嗯嗯嗯嗯,看到你的法師袍了,恭喜恭喜。」光頭主教哈哈地笑了起來:
「既然要一直住法師塔了,那麼你說的治療過程,咱們再來演練一遍吧!」
「不要啊——我還要回家——」
「今晚就住神殿!明天一早,我派馬車送你去法師塔!」
格雷特反對無效。光頭主教伸出大手,把他連人帶法師袍一拎,抓小雞似的拎去了後殿。
格雷特在神殿足足忙了半晚上。第二天早上,戰神神殿派馬車送他出城的時候,他完完全全昏睡在馬車裡,眼皮子都捨不得張開一下。
也因此,他沒有看見城門外不遠處,有兩個人對著馬車指指點點,滿臉陰冷。
他也更不知道,當天晚上,有個中年婦人進了城主府,滿臉淚痕,大哭大鬧:
「羅曼也是你的兒子!神殿關他禁閉,你說沒辦法救,一個害他的賤民小子,你也說動不了!
你還是不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