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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遲到,卯時,天剛蒙蒙亮,寶玉就快手快腳的收拾好用了早膳,早早離了綺霰齋。
走出榮國府大門,李貴和茗煙已經等候多時。
看見寶玉出來,茗煙眼睛一亮,笑著迎上去:「二爺,東西都在。」說著一指不遠處的清油馬車,一行兩輛。
「不會全是老太太、太太和幾個丫鬟準備的吧?這麼多?」寶玉眉頭微微皺起。
茗煙諂笑道:「昨晚小的就收拾好了。二爺,您是坐車還是騎馬?」
這段時間寶玉在國子監,身邊沒帶跑腿的,首席小廝茗煙在府中的地位直線下降。
國子監並非不能帶下人,只是僅有一個名額,偏偏寶玉沒給他,能不怕麼,襲人的前車之鑑就在不遠。
好在雖然沒帶他,也沒帶別人,尚有機會挽救。
然而休沐回來,竟然沒召喚,這就大大不妙了。
茗煙從六七歲就跟著原主,對原主極為忠心,可以說不僅是原主的貼身下人,還是原主發小、兄弟,感情深厚遠勝賈環、賈蘭、賈璉。要不是換了魂,等原主繼承榮國府,這小子肯定能成長為賴大那種大管事,也深受主子信任、恩寵。
感情若是不好,他也不敢隨便扯著虎皮搞事啊。
可惜,魂換了,人整個也就變了,寶玉總是看不慣他,疏遠之意簡直寫在臉上。
其實,這完全不必要。不止茗煙,哪家當勢的下人沒仗著主子狐假虎威,不止管理一團糟的賈府,便是各家閣老、宗室、勛貴,也沒例外。
怎麼說呢,虎皮扯的好,也是給主子撐架子掙臉。
權貴圈面子是第一等的大事。一時被下了面子,又不能有效反擊,會被當成軟柿子,都上來捏一把。這也是一種策略上的試探,一著不慎就會被人分食,徹底敗落,畢竟資源是有限的,你多了別人就少了,你少了別人就可能多分一口。
這是權貴圈的遊戲規則,從小處僕從鬥嘴到朝堂爭鋒,概莫能外。
並不難理解,一頭受傷的老虎被圍攻,不會想著灰溜溜的逃走,而是拼命反擊,因為它知道若是露出怯意,等來的是狼群、野狗群的分屍。
寶玉因眼界所限,三輩子都沒爬到頂級權貴圈子,難免有些書生意氣了。
見茗煙小心翼翼的樣子,胸口一陣鬱悶,寶玉懷疑這是原主的情緒作祟,便點點頭道:「辛苦了。我騎馬。」
「哎!」
茗煙頓時滿臉喜意的跑去牽馬。
李貴默默站在一旁,看著四周,保持警惕。
寶玉輕笑搖頭,他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哪裡會有人對付,多慮了。
紅棗嘚嘚嘚的踏在青石板上,清脆悅耳,來到寶玉身邊,熱情的拿頭去蹭。
寶玉笑著摸摸它的頭:「紅棗可是想主人了?才一天沒見。」
紅棗噴了幾下鼻子,長長的白霧從鼻孔噴出老遠。
「哈哈,調皮。」一拉韁繩,寶玉輕輕一跳,上了馬。
「出發。」
李貴帶頭,兩位護衛也跟著上了馬,茗煙押著馬車走在中間。
雖說春寒料峭,拂面而來的風已經帶著幾分溫軟,路邊的垂柳發出鵝黃嫩芽,似有似無的,有毛茸茸之感。
時間還早,往國子監的路上除了返校學子,並沒有其他行人。
一輛輛馬車或是掛著族徽,或是掛著標識,多為權貴人家。
若看到馬上有相識的同窗,還會拱手遙遙行禮。
越靠近國子監的大門,車馬越是多了起來,從都中四面八方而來的學子匯集一處。
並不喧囂,除了馬蹄聲及偶爾車夫驅馬的聲音再沒其他。
所有馬車都不許進入國子監,搬運行李必須用校內粗役,哪怕皇子也不能例外。
進了國子監穿統一的藍白校服,以積分算成績,而成績非身份,決定學子在校內的住宿是單人間、二人間還是多人間。
正因各種嚴格的管理條例,國子監才能保持超然地位,保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