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衝出去的時候,阿曼達根本沒反應過來。
她確實曾經是個優秀的特工,但她已經不在前線作戰太久了,反應能力和危機意識都比不上一線特工,更不可能比得上綠箭俠。
奧利弗已經衝出門了,阿曼達才剛剛開始跑,奧利弗如同一支離弦的箭一般,擦著那個身影的身側,一路頭也不回的跑到了樓梯間裡。
可阿曼達剛跑出來就一頭撞上了那個身影,她慌亂之下打開了手電筒,強光一晃,席勒的五官仿佛被溶解成了蒼白的面具。
阿曼達震驚的僵在了原地,她聽到奧利弗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跑過來!!快!」
阿曼達搖頭退了幾步,她只顧著用手電筒照著席勒的臉,緊張的喘息著。
席勒則依舊拖著屍體勻速往前走,即使在手電光芒的照耀下,那雙灰色的眸子依舊有些渙散,就仿佛根本看不到前面的人影。
可隨著他步步逼近,阿曼達一點點的張大了嘴,因為她看到席勒拖著的大衛的屍體死狀非常悽慘,他的脖子變成了片狀,看上去像是被什麼東西反覆的撞擊和擠壓之後與身體徹底脫節了。
透過席勒的身影,阿曼達看到了走廊盡頭的窗戶——遊輪上的窗戶是從下向上拉開的。
她的腦海中瞬間出現了恐怖的一幕,大衛被人摁在窗戶上,頭伸出窗外,而有一隻手抓著窗戶的扶手向下猛砸,直到連接著頭顱的脊椎骨完全被砸斷,頭顱像一顆吊墜一般拖在軀體的後方。
這種聯想徹底擊潰了阿曼達,她又腳步慌張地向後挪了幾步,踉踉蹌蹌的轉身逃跑。
此時奧利弗從樓梯間中沖了出來,朝著席勒的方向盲射了幾箭,也不管射沒射中,如流星一般從席勒與走廊牆壁的空隙中躥了過去,一把把阿曼達撲倒在了地上。
阿曼達的頭磕在了牆角,這一下就把她給撞暈過去了。
等她再醒來時,奧利弗正拿著繃帶給她包紮,阿曼達有些迷茫的用力眨了眨眼說:「發生了什麼?席勒為什麼會……」
「他失控了。」
「他……」
「你不是一直在研究這些連環殺手嗎?」奧利弗把剩下的繃帶疊好,看向阿曼達說:「你不會不知道席勒和連環殺手的關係吧?」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他是他們當中最兇殘的那個,但是,但是……我以為他只是理論派。」
阿曼達深吸了一口氣說:「他在他們的交流當中,通常只說一些理論性的東西,更像是犯罪心理學的延伸,他從不像其他連環殺手一樣發表自己曾完成過的兇殺案並提出對謀殺的構想。」
「所以你就認為他沒殺過人?」
「當然不是,只是……」
阿曼達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了脖子,半晌之後才恢復過來,嘟嘟囔囔的說:「這可不是那位教授,不太像他。」
「當然不是,既然你知道席勒有多重人格,怎麼就沒想過有一些負責理論,自然就會有一些負責實踐呢?」
「我當然想到了……」
阿曼達又說不出話了,她努力的想讓自己點燃胸口的火焰,好能借著怒火據理力爭,大肆批判,可惜往常那些她面對連環殺手時熊熊燃燒的憤怒之火,此時連個火苗也找不見。
阿曼達只感覺到劫後餘生的麻木,就像是在短時間內受到大量刺激後,精神啟動了保護系統,開始主動的屏蔽這一切。
奧利弗閉上眼嘆了口氣說:「席勒很有可能是因為我才上船的,他失控了我也有責任,得想辦法攔住他。」
「嘿,別忘了我們剛剛要幹什麼。」阿曼達突然說道:「重啟動力系統,然後把船開回去才是正事,靠岸之後什麼都好說。」
「你怕了?」
阿曼達猛的張開嘴,但又只是吸了一口氣,還是什麼都沒說。
半晌之後她用力的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