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的腳步頓住了。
他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後腰,在碰到那堅硬的金屬武器外殼的時候,稍微放心了一些。
「拿把刀,跟我來。」席勒朝著廚房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馬丁深吸了一口氣,當他蹲下身把雕像的箱子放在門口的地上的時候,藉助地板的反光看到席勒從廚房的櫥櫃裡拿出了一個箱子,箱子的正面有醫用標識。
某種強烈的直覺催促著馬丁逃跑,但更多堅定的理智讓他邁著還算沉穩的步伐走向廚房。
他挑了一把鋒利的牛排刀,刀尖的鋸齒閃爍著寒光,夕陽的光芒照進房間內,把每個能反光的物體都造成燦爛的金色。
微風輕拂,暖意盎然,這個本該坐在餐廳或門廊下讀書看報、和親人朋友煲個電話粥並看著太陽消失在浮光躍金的天際線盡頭的溫馨夜晚,卻被這過於妖艷的夕陽驀然地鍍上一層血色的恐怖。
馬丁推開了房子的後門。
席勒穿上了塑料雨衣,他的面前躺著一具赤裸的屍體,背上有一個馬丁十分熟悉的紋身圖案。
他捏緊了手中的牛排刀。
天色已經很晚了,戈登終於搞定了大部分克萊代理局長期間惹下的麻煩,現在只剩下最大的那幾個麻煩了。
要解決那幾份重量級的投訴,必須得和當事人談談,但現在時間太晚了,不適合打電話,戈登收拾好了文件資料就準備離開警局了。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戈登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皺著眉看向房門。
很快一位幹練的女警官推開了房門,用嚴肅的表情對戈登說:「東區出事兒了,兩個墨西哥裔團體發生了大規模火併,地點就在東區二手交易市場,發生了打砸搶和放火事件,警局接到了超過二十起周圍居民的報案。」
「去開車!」戈登立刻拿起旁邊的外套披上,再把手槍掛好,一邊快步往外走一邊說:「立刻派人封鎖區域、疏散市民,去武裝部調直升機和武裝卡車!」
「去請哥譚日報社和其他幾大新聞媒體的記者過來,讓他們在三層警戒線之外進行拍攝,發布二級區域武裝衝突警告,讓布洛克通知涉事的所有商家歇業一天,告訴市場投資商,稍後我們會進行公開的聽證會……」
「布洛克警官被您派出去了。」女警官快步跟著戈登下樓梯並說:「今天下午的時候,他和克萊警官開了一輛警車,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往哪個方向?」戈登回頭問。
「西區。」
一輛警車停在蕭瑟的黑夜中。
這裡的夜更加暗沉,像個從來沒有被光芒照射過的黑洞,周圍的許多房子都在拆遷,各式各樣的工程機械到了夜晚更像是不可名狀的機器怪物,張牙舞爪,形態詭異。
路上的塵土不時被夜晚的涼風捲起,打著旋兒的從黑漆漆的大門前飄過,古老的哥特莊園的尖頂被明亮的夜色襯托得如同離弦之箭,散發著凜冽的殺意。
莊園大門被打開了一條縫,裡面透出昏暗的光芒,一絲血腥味從門縫中飄出來,仔細聽有隱隱透出的人聲。
布洛克正在給克萊包紮他受傷的左腿。
今天下午布洛克遵循著戈登的指令一直跟在克萊身後,而克萊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個地址,一路開到了西區的某座莊園。
莊園的黑色大門門柱上掛著顏色暗沉的銅製名牌,上面用花體英文寫著莊園主人的姓氏——「羅德里格斯」。
布洛克沒有義正辭嚴地勸阻克萊,這間接地導致了他們現在遇上的狀況,布洛克丟了手槍,手臂被劃了個口子,克萊的腳踝完全地被釘穿了,此時正血流如注。
來到莊園門口後,克萊沒費什麼勁兒就翻了進去,布洛克緊隨其後,出於警察的職責,他還是提醒了克萊一句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克萊看起來毫不在乎,邁著大步朝正門走去,然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