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琺瞪著眼看了魚禾許久,才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殿下有令,魚將軍乃是滇國貴客,在滇國境內遭遇襲擊,可隨意處置。」
「隨意處置?我應滇王之邀到益州郡,遇到了襲殺,滇王難道不該派人清剿賊人嗎?」
「你要跟殿下討價還價?」
「又不是第一次,很稀奇?」
魚禾一臉譏諷的看著楊琺。
楊琺被懟的無話可說。
魚禾見楊琺不再言語,便嫌棄的擺擺手,「既然無話可說,那就回去吧。回去告訴滇王殿下,我是他請來對付滇國的漢賊的,不是對付莊氏的。
滇王殿下若是再拿我當除掉莊氏的先鋒,那我就只能帶人回去了。」
楊琺張著嘴,要趁機放兩句狠話。
相魁和劉俊一左一右出現在了他身邊,腰間的劍拔出了半截子,冷冷的說了一句。
「請吧!」
楊琺用怨毒的眼神惡狠狠的瞪了魚禾一眼,甩著袖子離開了大帳。
楊琺一走,相魁和劉俊收回了劍,齊齊看向了魚禾。
劉俊一改剛才的冷峻,擔憂的道:「主公,滇使孤傲,你瞧不慣,我們也瞧不慣。可他代表的是滇王,你得罪了他,他會不會……」
不等劉俊把話說完,魚禾就十分肯定的道:「不會……」
劉俊不解的看著魚禾。
魚禾淡淡的道:「滇王真要是看重他,就會將他留在身邊,而不是讓他充任使者。」
唐以後,各國使者幾乎都是由重臣擔任。
在各國君主面前,都有極重的話語權。
唐以前,各國使者就是一群冒險家、死士。
在各國君主面前沒多少地位,唯有在域外闖出了名頭,揚了國威,幫國家謀取了巨大的利益,才能在各國君主面前取得一定的話語權。
楊琺並沒有幫滇王揚國國威,也沒有幫滇國謀取過什麼巨大好處,滇王能看重他才怪呢。
滇王不看重他,他受不受辱,滇王才不在乎。
相魁遲疑著道:「主公是如何斷定滇王並不看重楊琺?」
魚禾瞥了相魁一眼,沒好氣的道:「滇國有謀官這個官職?」
相魁愣了一下。
仔細思量了一番,緩緩搖頭。
魚禾繼續道:「既然沒有謀官這個官職,那就說明他在滇國無關無職,充其量只是滇王手下一個聽用的僕從。
謀官只說只不過是他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滇王要是真的看重他,會不給他一個一官半職?」
相魁一臉愕然,「原來如此……」
劉俊點著頭道:「一個漢人,在滿是滇人的朝堂上,本就舉步維艱。滇王要是看重他,肯定會給他一定的官職,讓他擁有一定的權柄,免得他受人欺負。
滇王既然什麼官也沒給,那就說明滇王不在乎他。」
魚禾點點頭道:「滇王都不在乎他,我又幹嘛在乎他?得罪他就得罪了,他能奈我何。滇王真的會因為他幾句讒言,讓我回去?
我在滇王心裡可值一個縣,他在滇王心裡估計就值一匹馬。
孰輕孰重,滇王自己心裡清楚。」
劉俊感嘆道:「就怕他忍辱負重,以後在滇國混出頭。」
魚禾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他很想告訴劉俊,楊琺沒那個機會混出頭。
相魁提議道:「要不我帶人追上去,將他堵在回滇池的路上宰了,以絕後患?」
魚禾無語的道:「不必,滇王回頭會替你將楊琺給宰了。」
相魁不敢相信的看向魚禾。
魚禾沒有多做解釋。
反倒是劉俊猜測出了其中的關聯,笑著向相魁解釋道:「相魁兄,你要是招待客人,家中的小犬不長眼,衝著客人狂吠,你會如何?」
相魁毫不猶豫的喊道:「自然是宰了小犬,將其烹煮,送給客人賠罪。」
這話說完,相魁立馬明白了。
「主公的意思是,滇王會將楊琺給宰了,送給你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