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地看著傅建柏牽著許麗娟的手,生怕來往的人流擠撞到許麗娟,以一種擁著護著許麗娟的保護者姿態,帶著許麗娟進入幸福西餅甜品屋的顧婉婉忙不迭地垂眸,臉上那將自己和周圍那些普通人分隔開來,一看就知道出身不一般的得體溫和笑容再也無法維持住。
好恨!
顧婉婉的嘴唇緊抿,微眯的雙眼裡一片陰冷,就連放在身側的雙手也不自知地緊握成拳,修剪得整齊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
這一絲痛楚終於喚醒了魔怔住的顧婉婉,也讓她立刻就用眼角的餘光留意起周圍的情況來。待到她發現雖有人拿疑惑不解的目光望著愣怔在原地的自己,但在自己回望去的不悅目光里立刻就收回視線後,心神為之一松,脊背不自覺地挺得更直,以一種鬥志昂揚的姿態朝幸福西餅甜品屋方向走去。
她倒要瞧瞧,那傅建柏究竟對許麗娟有多好,而那許麗娟又是如何地「反客為主」……
很快,顧婉婉就有些後悔自己這種過於冒失的行為了,只因許麗娟一臉高傲地坐在那兒,將傅建柏指使得團團轉,並且在察覺到自己注視的目光後,特意抬起下巴給了自己一個得意的笑容!
明明甜品屋裡有服務員,偏偏許麗娟就是要恃寵而嬌地讓傅建柏這個華國最年輕的中將充當服務員,還真是……
在這一刻,從小到大都接受著世家貴女教育的顧婉婉還真不知該如何評價許麗娟這種行為了,更不知該如何面對猶如一隻大型犬般對著許麗娟不時搖頭擺尾,再也沒有了平素冷漠淡然感覺的傅建柏,唯有那咬破的嘴唇和幾乎不能再掩飾的憤恨目光表明此刻她的心緒有多亂。
如果有熟悉顧婉婉性格的親人朋友在這兒的話,定會忍不住地出聲提醒她一二,以免她一葉障目,從而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說,還將整個家族都拖下水……
「歡迎光臨。」服務員微微彎腰,下意識地說道,才抬起頭,就被顧婉婉眼底的陰冷給嚇得說不出話來。
迅速收斂心神的顧婉婉雙眼微眯,淡淡地看了服務員一眼,然後轉過身,不發一言地離開了,徒留被剛才那幕給驚嚇到的服務員久久不能回神。
進門後就特意挑了一個視線最好位置的許麗娟,不用刻意抬頭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於是,她頗有深意地望了眼正皺眉望著擺放在面前的一碟黑森林蛋糕,滿腹糾結著「吃還是不吃」的傅建柏。
許麗娟並沒有掩飾自己的目光,傅建柏又豈能沒有察覺到?於是,他抬起頭,疑惑地望著許麗娟,問道:「小娟,怎麼了?」
挖了一勺芒果布丁放到嘴裡,並且還特意舔了下勺子的許麗娟,仿佛沒有看見傅建柏那突然變得灼熱起來的目光,更加沒有注意到傅建柏那緊繃的身體似的,笑眯眯地調侃道:「傅大哥,我在想,你究竟招了多少朵桃花。這些桃花中有幾朵是好的,又有幾朵是壞的。」
許麗娟這是知曉顧婉婉的事情了?
也對,以許老爺子的「孫女控」屬性來說,還真得不可能將這件事情隱瞞不說。
傅建柏愣怔了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定定地凝視著許麗娟:「小娟,比起根本就經受不了風吹雨打的桃花來說,我更欣賞能矗立在山崖上的大樹。」在他心裡,許麗娟就是那顆能和他並肩站在山崖上,承受一切風吹雨打的大樹。
許麗娟眨了眨眼睛,仿佛沒有聽出傅建柏話意似的,笑道:「傅大哥,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傅建柏點點頭,沒有吭聲,眼底卻迅速滑過一抹失落。雖然他一連再地告誡自己要慢慢來,但,不知為何,每每在面對許麗娟時,他所有的理智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恨不能立刻就將許麗娟擁進懷裡的,向世人宣告許麗娟是獨屬於他一人的念頭!
許麗娟伸出手,叉了一塊黑森林蛋糕,遞到傅建柏嘴旁,說道:「不過,我挺喜歡這種說法的,所以,傅大哥,這是獎勵你的。」
「唰」的一聲,傅建柏猛地抬起頭,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許麗娟,但那顆不知從何時起跳動得越來越歡快的心臟,和原本放在膝蓋上微微有些顫抖的手指都表明此刻他有多麼地興奮和激動。
許麗娟嗔怪地瞪了傅建柏一眼,軟軟地抱怨道:「傅大哥,我的手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