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處莊是個好地方,位處江南,氣候濕潤,常年盛產糧食。
這個玉處莊裡,首屈一指的富戶,便是莊前周家。
周家大院占地十幾畝,僕人百十人,良田有三百畝,祖上出過貴人。
「什麼貴人吶?不過就是個補的從九品官身,還是個虛銜,到死都沒能進衙門看過,花了錢倒是真的。咱家這麼吹噓真沒事嗎?」
一個半大小子笑嘻嘻地坐在板凳上,問著前面教書的男人。
「我打死你個不孝子,打死你,打死你!有你這麼埋汰自家祖宗的嘛?啊?你是不是要上房揭瓦啊?我看你是欠揍了!」
男子火冒三丈,順手抄起戒尺,狠狠地打。
嗯?敢躲?
再打!
再躲。
追著打!
繞著躲。
半大小子穿著綢布衣裳,跑起來快,盡往桌子底下鑽,男子根本追不上,倒是累得氣喘吁吁的。
「老爹,你放棄吧,我練武三年,身輕如燕,不是你這個富家老爺能比的。再說,我現在可是童生了,明年說不定就是秀才,到時候你可還不如我。咱們家往後啊,我看還得是靠著我才能興旺起來,別的都不成吧!你要是打壞了可怎麼辦?」
半大小子叫做周迅,是這家的獨苗一個,自幼升的聰明伶俐,讀書上進也是十里八鄉出類拔萃的。
平時還跟著老師傅學過武術,每日裡打熬筋骨,三年後就打下來紮實的基礎。
「臭小子,算了,不打你,打不著你!」
男子喘著氣,坐在高背椅子上,丟掉戒尺。
男子叫做周桂,是這周家的當家人,一家三口三百畝良田,能保住全是他的功勞。
「老爹你考了那麼多次,也還是個秀才,今年還想去考?我可是都九歲了,你都二十八了,難不成還想父子同殿唱名,來一出『一門雙進士,父子同探花』?」
周迅笑著上來,給老爹錘著背,周桂哼了一聲,也沒理他。
「當官還是有前途的,你考了舉人就有機會補缺,不過得花錢打點,以後升遷也艱難。要是你能考中三甲同進士及第,出來怎麼也能得七品知縣,起步就高,以後升遷也快。」
周桂疲倦地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給兒子講自己的經驗。
「你爹我這些年也沒發大財,不過是做點小生意,有幾個鋪子的進賬,可要不是身上還有個秀才的功名,這點家產也保不住。」
「前幾年的杜家莊大案子,杜家一門上下二百人,一夜之間死絕,你道當真是瘟疫?」
一門死絕,這可是大案子,非得驚動縣官,乃至知府親自過問。
「難道不是瘟疫嗎?那麼是妖魔作祟?」
這個世界,時而有種種怪異之事,也有妖魔作祟,與此同時各種隱姓埋名、遊戲風塵的隱士高人屢見不鮮,時常出手斬妖除魔、濟世度人,是以這類稀奇古怪的事情多半都會與妖魔鬼怪有關聯。
周迅殷勤地給自家老爹捶背,口中追問著。
「爹,你就告訴我真相唄?」
「嗯,好,告訴你小子,別不把功名當回事。那杜家就是發了大財,挖出了祖宗藏金,又口風不緊,太過招搖,買了臨街十幾間鋪子並五百畝上好水澆地,結果呢?嘿,當晚就被十幾個賊人摸到門上,全部了賬!」
周迅倒吸了口涼氣,道。
「那可是二百多口人啊!怎麼連十個賊人都打不過?」
周桂轉過身,輕輕敲了敲周迅的額頭。
「讀書都讀哪兒去了?二百個人就能打贏十個拿著刀的慣匪?不要說那裡面多少老人孩子,就是僱傭的下人有幾個能打的?杜家就是個暴發戶,家裡養的護院也就是十幾個,打發乞丐地痞是綽綽有餘,那些天天動刀子的慣匪那裡是他們能對付的?」
「你小子也是練武的,難道不懂這個?」
周迅本就聰明,自幼就表現地天賦才情,這個時候稍加點撥,他就恍然大悟。
「杜家身強體壯能拿武器的,估計也就二十多人,但是平時都沒見過血,這膽氣不足,武藝也發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