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不足以服眾,事情又關係到馬鞍山糧倉的安全,石苞當然是廢盡了口舌才說服王琛等人同意自己的戰術計劃,還不得再三承諾會在漢軍真的出兵馬鞍山時,立即出動軍隊和優勢騎兵北上馬鞍山增援,這才讓王琛和劉原勉強點頭,同意他的引蛇出洞計劃。
身未主帥實施戰術卻必須先徵得正副監軍的共同同意,把全軍主帥做到了這個份上,石苞當然是感覺要多窩囊有多窩囊,好在計劃還算順利,張志果然還是將信將疑的接受了尚虔的詐降,為石苞的引蛇出洞之計奠定好了基礎,然後又把第二道誘使漢軍出兵偷襲的書信送出後,石苞剩下的工作也就只剩下了秘密備戰和耐心等待。
也和張志在最後關頭醒悟的一樣,石苞早早料定張志會識破尚虔的詐降,也猜到張志一定為認定自己會搶先在馬鞍山戰場布置埋伏,等待漢軍的奇襲之兵北上送死,同時石苞也斷定以張志的奸詐狡猾,一定會將計就計避實擊虛,乘機出兵偷襲晉軍的主力營地,而張志這麼做了,石苞引蛇出洞的目的自然也就達到了。
準備窩弓擒猛虎,安排香餌釣鰲魚,一切都準備完善之後,天色已是接近傍晚,又匆匆的吃過了晚飯之後,石苞便伏在帥案之上打盹,打算養足精神迎接今天晚上的大戰,然而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色全黑的時候,一名親兵突然入帳稟報,說道:「啟稟大帥,有一人自稱是偽漢賊軍典學從事杜軫的心腹家人,奉了他的家主杜軫之命,持機密書信來見大帥,請求大帥召見。」
「偽漢賊軍的典學從事杜軫?」石苞揉著睡眼回憶,也很快就想起自己確實聽過這個名字,還想起杜軫是成都名士,在益州士林中頗有幾分影響力,所以稍微盤算了一下後,石苞點頭說道:「把他帶來吧,還有,馬上把王監軍請來,把情況告訴他,請他來陪同本帥一同接見這個杜軫的信使。」
也算是被張志的離間計給坑怕了,即便杜家信使提前被押到了帳外,石苞也沒敢立即接見他,而是耐心等到了王琛到來後,石苞才下令把杜軫的信使押進帳中,杜軫信使也不遲疑,馬上就拿出一道書信捧過頭頂,說道:「石大帥,這是小人家主寫給你的書信,請大帥收納。」
努了努嘴之後,親兵很快就把書信接過轉遞到石苞的面前,石苞則又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說道:「請王監軍先看。」
書信又很快就呈遞到了王琛面前,王琛心中得意,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大模大樣的接過書信打開細看,結果粗略看完了書信內容後,王琛雖然還保持著那種別人欠他八百萬錢的刻薄神情,目光之中卻明顯有些光芒複雜,又仔細把書信查看了一遍,確認沒有藏有什麼暗語密句,這才把書信遞給石苞的親兵,讓親兵把書信交給石苞。
與反應複雜的王琛不同,看到了杜軫的書信後,石苞卻是心中狂喜,原來在書信之上,杜軫除了主動請罪承認自己是被迫從賊外,又告訴石苞說張志也不知道那根神經搭錯了線,竟然決定效仿當年的曹老大,在今夜親自率領漢軍精銳北上偷襲晉軍的馬鞍山糧倉,即便有人反對張志也不肯聽從,所以杜軫便決定乘機歸晉,打算在今夜三更時率領杜家家兵在漢軍營中縱火作亂,接應晉軍攻營,請求晉軍派軍接應,還有就是連夜加強馬鞍山的防備。
也是湊巧,就在這個時候,石喬、石崇兄弟和孫鑠三人突然飛奔入帳,石苞還急不可耐的嚷嚷道:「父帥,剛收到的消息,我們派去巡哨的士卒來報,說是有一支數量不明的軍隊打著我軍旗號,從拾茶樹一帶繞過我軍營地北上,答對了我們的口令,還是說父帥你派去加強馬鞍山防護的軍隊。」
聽到這消息,石崇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趕緊喝令親兵把杜軫的信使帶出去好生款待,然後才趕緊問道:「那支軍隊有多少人?」
「回稟父帥,天色太黑,看不清楚,只知道人數肯定不少。」石喬立即回答道。
石苞一聽當然更是歡喜,趕緊把杜軫的書信遞給兩個兒子和孫鑠同看,結果石喬和石崇看了自然大喜,全都歡呼道:「居然是張志逆賊親自帶兵,太好了,我們只要出兵把這支賊軍殲滅,就有希望擒殺張志小兒本人了。」
「馬上給文鴦和文虎兄弟傳令,叫他們立即率領一萬五千精銳立即從北門出營,不打火把,沿大路急赴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