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都亞留斯已經被陷入混亂的惡魔大軍徹底搗毀成一片廢墟,碼頭上的倉庫和街道兩側以粗石和木材建造的房屋無一倖免,只有一座以堅硬的花崗岩砌成的高塔由於非常堅固得以倖存下來。這座高塔就是著名的大燈塔——港都亞留斯的標誌姓建築物,在港都亞留斯還未淪陷於惡魔之手的時候,這座大燈塔的頂層終曰點燃著明亮的燈火,並且通過一件古老的煉金裝置將耀眼的光芒投向無盡汪洋。
不過現在這件煉金裝置已經被一種可怕的力量所摧毀,閃爍著奇異光芒的金屬護欄被扭曲成奇怪的樣子,一名滿頭紅髮宛如飛揚火焰的中年男子站在煉金裝置的殘骸旁邊,目光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複雜的曲輪結構的和平滑如鏡的金屬片,似乎對於他來說,這些奇異的金屬比惡魔大軍遭受的重創還要來得重要。
「焚滅主君達里迦陛下!」一個冰冷而難掩憤怒的聲音從紅髮男子身後響了起來,「我剛才的建議你究竟聽到了沒有?無論是否同意,你總要給出一個答覆才好吧?」
聲音宛如怒濤一般迴蕩室內,然而紅髮男子卻聽而不聞,目光繼續在那些金屬的殘骸上流連著。尷尬的寂靜隨後籠罩在大燈塔的頂層之中,那個聲音的主人顯然被這種充滿輕蔑意味的忽視給激怒了,不過正在他的呼吸突然急促,準備再次開口質問的時候,被稱作焚滅主君的紅髮男子終於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搖了搖頭,然後怏怏不樂的移開視線。
「深淵地獄在下,真是可惜,這東西裡面原來連一點秘銀的成分都沒有。」紅髮男子自言自語的說,緊接著就好像是剛剛注意到房間裡還有其他人似的,抬起有些迷茫的雙眼,「瘟疫主君茵陳?薩麥爾,你剛才好像……」他若有其事緊蹙眉頭,似乎正在努力進行回憶,「……準備對我說什麼來著?」
瘟疫主君茵陳?薩麥爾是個身材不高而且彎腰駝背的傢伙,看不出究竟屬於深淵惡魔之中的哪個種族,他穿著一身滿是污漬和腥臭味道的褐色長袍,兜帽遮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也就是布滿膿瘡棘刺的下巴和看上去和一道不起眼的傷口沒什麼區別的削薄嘴唇。焚滅主君達里迦的話讓他的面容頓時為之扭曲,露出一個宛如嗜食腐肉的禿鷹陰森表情。
「達里迦陛下,你想要用你的驕傲來挑戰我的忍耐極限嗎?」他的口氣兇惡無比,帶有濃重腐爛氣息的黑色力量從他的長袍下面涌動起來,腳邊的地面迅速被沾染,原本堅硬潔白的石頭染上了一層噁心的污濁顏色,隨後被腐蝕成宛如沼澤之中的黑泥一樣的東西。
傳說之中,深淵地獄七君主之一——瘟疫主君茵陳?薩麥爾的可怕注視能夠讓井水腐臭、女人絕育、大地化為沼澤,這個傳說究竟有多少可信度並不好說,不過哪怕確有其事,對於和他同為主君級惡魔的焚滅龍王來說也算不得什麼。紅髮男子坦然接受了瘟疫主君投來的惡毒眼神,臉色絲毫未變,只有嘴角挑起一絲嘲諷的弧度。
「那可真是抱歉了。」達里迦表情輕鬆的聳聳肩,「茵陳?薩麥爾陛下,你應該了解我們巨龍一族的毛病,一看到亮晶晶的東西就移不開目光,所以……」他攤開雙手,語氣之中連偽裝出來的抱歉味道都不存在。
瘟疫主君茵陳?薩麥爾的目光足足凝視了焚滅龍王一分鐘之久,他的眼底幾次閃過陰森可怖的光芒,身體四周凝聚的黑色力量越發濃重,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悍然發動進攻。然而達里迦卻表現出一副漫不經心、毫無防備的樣子,甚至連目光也沒有停留在茵陳?薩麥爾的身上,而是轉到了房間之中的第三個人那裡。
那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個普普通通的惡魔,有著類似於人類的面孔,五官毫無特色,額頭上生長著一雙尖角,身體並不算特別強壯,但也談不上瘦弱枯槁。唯一能夠讓他和普通惡魔有所區別的是,他穿著一身血紅色的魔法師長袍,上面用金線和寶石鑲嵌出無數令人目眩的魔法陣列,隱隱散發出來的魔力波動之強烈,讓達里迦都不禁為之側目。
看到達里迦的目光掃了過來,那個人平靜的笑了一下,然後把手放在瘟疫主君茵陳?薩麥爾的肩膀上,絲毫不擔心茵陳?薩麥爾身上涌動的黑色力量傷到自己。「茵陳?薩麥爾兄弟,你應該原諒達里迦兄弟的偶爾走神。」他的語氣帶有一種非常獨特的熱誠懇切的味道,讓人聽了之後,心裡不由得升起一種應該
71、收拾殘局,深淵三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