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颳起了冰寒刺骨的北風,但是這並沒有阻止領主聯合軍離開的腳步。以空中飄舞的白狼旗幟為前導,斷裂鐐銬、盤繞綠蛇、灰色高塔等形形色色的旗幟跟隨其後,幾名騎著快馬的白狼衛士在隊伍的前後奔馳,銅號聲震動空氣,約束著隊伍不至於散亂的不像樣子。
不過即使是有這些人的努力,與來時相比,聯合軍的隊伍似乎更顯散亂,不少人還猶自回味昨晚的狂歡,不時回望著綠堡的高牆,嘴裡乾渴的感覺更加強烈起來。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跟隨著白狼旗幟離開,綠堡高牆後面的兩座古老守衛塔上,飄揚著老橡樹和燃燒火山的旗幟。屬於舍伍德家族的弓箭手部隊和奇拉瓦拉爵士帶來的長矛手部隊都留在綠堡,向他們新的主人宣誓效忠。
李維從綠堡主樓的窗子旁邊向外面看著,目光閃動,昨夜在塞德里克勳爵憤然離去之後,他讓科普曼騎士去約束綠堡守衛,同時派威爾普斯和迪克威前往駐紮在城外的子爵城堡討伐軍營地,也做好隨時應付襲擊的準備。
這些準備工作最後證明是白費心機,因為從領主聯合軍的營地之中傳出來的只有香甜的鼾聲,似乎上至塞德里克勳爵,下到每一名士兵都進入了夢鄉。只是臨近午夜的時候,一小隊白狼衛士突然從側面離開了營地,急促的馬蹄聲讓暗自警戒的李維等人心弦繃緊,然而那些白狼衛士卻向著遠方徑自策馬疾馳而去,幾分鐘後,就連馬蹄聲都變得若有若無了。
「塞德里克勳爵……真是個奇怪的人。」李維看著那些旗幟遠去,有些苦惱的嘆了口氣說,「我那樣當場拒絕了他的提議,都沒有讓他勃然大怒,還以為當時他就會抽出戰斧呢。」
「如果他那樣做的話,就不是北境大統領了。」威爾普斯淡淡的接話說:「一個可以和王國九柱分庭抗禮的人,即使是有著薄暮森林作為屏障,也絕對不會是個魯莽單純的莽漢。」
「這樣縝密隱忍的表現,和他接到了利德宛爵士的求援信,就急不可耐的糾集領主和騎士趕過來的做法可大不一樣。」李維提醒說。
「當時的情況和現在不同。」威爾普斯朝著已經快要沒入晨霧之中的白狼旗幟瞥了一眼,然後離開窗子。「領主聯合軍趕來干涉的時候,你和我都沒有在領地之中,而且也沒有獅鷲部隊的協助;現在我們不但回來了,而且舍伍德家族和奇拉瓦拉爵士也轉投我方陣營,又有綠堡的堅牆防護……如果領主聯合軍膽敢發動襲擊的話,除了那些白狼衛士,沒有多少人可以活著回去。」
威爾普斯的分析雖然沒有讓李維心中的疑問徹底消失,不過聽上去也算說得通。於是李維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也從窗子旁邊離開。
「威爾普斯大人,王國特使清醒了嗎?」
「還沒有,華倫昨晚為他配了一些沒藥和月華草釀製的藥酒,可能是喝的過了點量,今天早上的時候,還睡得很沉呢。」威爾普斯聳了聳肩回答。
「那估計還要讓他再配上一劑解酒的藥劑了。」李維笑著說。
話音未落,房門被輕輕扣響,緊接著傳來了遊俠華倫的聲音,「李維老爺,威爾普斯大人,那位使者已經清醒了,現在正想要見到兩位大人。」
李維和威爾普斯對視一眼,都感到有些好笑,然後李維從旁邊的衣架上拿起銅腰帶,上面鑲嵌著代表高階騎士身份的金劍徽章。「好,我們馬上就去。」
幾分鐘後,李維在一處溫暖的房間裡見到了王國特使,這位特使的態度和幾周前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顯得大不相同,看到李維的身影出現在門前,就立刻撫著胸口低頭施禮。
「李維大人,我已經聽他們說了,感謝您的救命之恩。」
李維急忙向前一步,握拳叩擊胸膛回禮,「特使大人請不要這樣說,如果不是為了子爵領的事情,您也不會遭遇到這場可怕的災難。告死者在這塊領地上肆虐,是身為軍事首領的我的失職。」
「告死者始終是亞瑟王國的心腹大患,即使是出現在王都菲爾梅耶周邊,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李維大人能夠擊殺那名告死者的十多名死亡騎士部下,逼迫他隻身逃離,已經是很輝煌的功績了。」
「特使大人也是一位達到了鬥氣散華境界的高階騎士,怎麼會那麼輕易就被告死者給抓去了呢?」威爾普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