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將至,整個世界好像都變了,簡單樸素的城市變的喜慶熱鬧,按部就班的人們變的喜悅放鬆。到了臘月二十五,基本上所有的工作都告於段落,人們翹首期待,等待著新年的來臨。
二十六一大早,陸錚陪著老媽在廚房裡炮製醬肉,老爸則靠在客廳沙發上,品著茶水,看著電視節目。
幫著老媽切肉下料,陸錚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裡。焦土計劃迫在眉睫,他恨不得趕緊過完新年,然後奔赴各地,及早處置,以免陷入被動。
調好了醬汁,把煮好的牛肉醃製起來。家裡的門鈴響了,老爸起身開門,迎進來一位花白頭髮,穿著體面的中年人。兩人在客廳里聊了一會兒,老爸忽然向廚房招呼了一聲,老媽把手裡的活放了一放,解下圍裙出去應付了一下。
那人算是以前大雜院的老鄰居,待人熱情,愛管閒事,算是老爸和老媽的老朋友。他們三人在客廳里聊了一會兒,陸錚忽然眉頭一挑,笑了起來。
這位老鄰居這次來不是來拜早年的,也不是托關係辦事的,居然是替苗苗的老媽過來傳訊來了。表面上說是以前的對門鄰居回家過年,特地宴請老友敘舊,實際上的目的,當然是圍繞著苗苗和陸錚所謂的婚事。
應該算是家長見面吧。
陸錚盯著窗外,心裡有些好笑。林歆苗的老媽其實跟老爸有點兒不對眼,估計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找的中間人過來說合。
時間就定在今晚六點,江城燕春樓。
送走了老鄰居,老媽鑽進廚房,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眼陸錚,小聲問道:「兒子,媽問你件事。你老實回答。」
「母后請講,兒臣洗腳恭聽。」
「給我正經一點兒。」老媽作勢在他耳朵上擰了一把,又好氣又好笑道:「你給我老實交待,你跟以前咱對門鄰居家的林小苗到底什麼關係?」
「青梅竹馬啊。」陸錚笑嘻嘻道。
「青梅竹馬,哼……」老媽白了他一眼,哼道:「就這麼簡單?我告訴你,今天人家家裡來長輩了,說什麼老鄰居敘舊。我看哪,沒那麼簡單。」
陸錚攬著老媽的肩膀,嘿嘿笑道:「我的親媽啊,還是你最聰明。」
「少來這套。」老媽端正臉色道:「你跟林小苗到底什麼關係,我先不問。起碼一件事,你得知道,你爸看不上她媽媽那個人。這事兒我聽你爸的,敘舊就敘舊,可要是有別的什麼事兒,你可有個心理準備。」
陸錚臉色一垮道:「媽,那都多少年前,陳芝麻爛穀子的。怎麼還揪住不放呢。」
老媽沒好氣道:「你爸這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性子犟的很。看不上的人,一輩子都看不上。你今天要是不給老媽透個實底兒,到時候僵了,可別怨我。」
當年在紡織廠,林歆苗的媽媽算是老爸的下屬,三番兩次的試圖走後門,對於耿直的老爸來說本來就有些反感。再加上她媽媽那些真假難辨的流言蜚語,老爸一直都對她頗為不屑。
「兒子。」老媽搖著頭嘆氣道:「當年你還小,有許多事兒不知道。爸媽也不好意思跟你講。你知道嗎?就因為林小苗經常住在咱們家,她媽媽在廠里風評也不好。她爸爸那個混蛋,去廠子裡跟很多人都鬧過。其中就有你爸……」
「……」
林歆苗的媽媽年輕時漂亮,號稱紡織廠一朵花,為人性格活潑,能歌善舞,且眼光也很高,有點兒小驕傲。可能就是因此得罪了人,被人編排出許多風流事兒。
其中就有一次工廠加班,因為加班費的問題,苗苗老媽到老爸的辦公室里套近乎。好巧不巧,苗苗的混球爸爸不知聽誰嚼的舌根子,喝的酩酊大醉,跑到工廠里大鬧,當場把兩人堵在辦公室,還招呼了許多人看熱鬧。陸錚老爸作風正派,哪裡受得了這種污衊,根本就咽不下這口氣,當場就把苗苗的老爸給揍了個鼻青臉腫。
從此以後,老爸對林家兩口子都反感至極,敬而遠之。
這事兒陸錚還是頭一次聽說,怪只怪他當時年紀小,像這種事情老爸老媽是絕對不會說給他聽的。林家搬走之後,就更沒有說的必要了。
聽完這件事,陸錚一陣頭大,實在想不到還有這種過結。以老爸的性格,就算這次肯去,恐怕也不會有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