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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窗廿載,終及仕第,滿腔熱忱,覲朝殿試。筆神閣 m.bishenge。com」
「怎料,前朝僖宗,淋漓蹴鞠場,快意不容叨哉!」
「大手一揮,賜官平武司倉,說直白些,就是個看管倉庫的。」
周庠冷傲笑容,昂首道
「忠唐?笑話!」
劉宛筠知其怒郁於不得志,本也無強人所難打算,只得笑著道
「後生心中,視博雅學士為三國孔明,諸葛再世,獨則禪思,入世則謀與民休息,冀以己之綿薄,濟一方安定。」
「博雅學士蒙西川王建賞識,出謀劃策其皆採納,然,後生以為,此幸只乃一時,無可長久也。」
「若學士願將濟一方安定之志,定為濟天下安定,後生以為,先生有此雄才。」
瞧著眼前這位,明明是秀氣書生相貌,卻一身武將的軟胄黑袍。
聲音毫不雄武,反而談吐和模樣,皆斯斯文文。
周庠暗感眼前人,不簡單。
「大廈傾覆,螻蟻不得不隨廈而覆。」
「一如風雨已來,江河必起洶湧,洶湧起,浪拍岸,大地塗炭,悽苦生靈遷徙,尋一葉孤島。」
天下已是如此,吾一介文人,又如何有那巨擘扶廈之力?莫要高抬博雅了。」
一聊天下,滿案美食頓如嚼蠟,他皺起愁苦濃眉,微微垂頭。
「昨日塵游到幾家,就中偏省近宣麻。水田鋪座時移畫,金地譚空說盡沙。」
「先生的詩,好文采,不過……」
劉宛筠轉身踱步時,冷不丁瞧見後頭,李祺在側耳竊聽。
「河旱沙漫黃中原,蒼生背井舉家遷,不知神明在何處,翹首盼誰挽狂瀾。」
周庠噗嗤一笑
「莫將凡夫作神明,狂瀾豈是霎時掀,吾皇坐視螻蟻蛀,百年積弊潰堤來。」
劉宛筠不假思索,又道
「還問高堤如何築?泥沙水火聚一處,沙可蝕堤亦築堤,還需林木聚黃泥。」
周庠會詩上頭,登時隱隱上癮
「獨木堪載千里客?孤林怎挽萬家村?傲樹矗於枯江岸,泯然沙海又化塵。」
此時,不等劉宛筠再張口,難得的蘭亭會詩,讓李愚也動起心來
「一樹生根萬樹栽,後人傍樹乘涼來,若為眼前襟肘縛,大地有靈又何談。」
「先生遠慮,後生受教。」周庠恭敬拱手,對李愚行禮。
劉宛筠靈感一現,這便又對詩道
「吾以泥沙兩相合,坯成送予百姓家,卻見泥沙取不盡,連坯成路接天涯。」
「好詩,好詩啊!」李愚雙目大放異彩
「後生真是奇思妙想,狂沙泛濫,則治理水土,是這個道理。」
「泥沙本是同一物,江河旱泛皆淘沙,治理有道沙化泥,治道非賢,泥成沙。」
被李愚說中核心想法,劉宛筠暗感果然大賢。
這便誠懇起身,對李愚恭敬行禮。
「夫子好詩,好道理。」
「天下大亂,亂賊如漫天狂沙,狂沙自然滅不盡。」
「自當設法,沙化泥。」
……
李祺聽著聽著,便雙目疲憊,打起瞌睡來。
不過瞧見他們快意作詩,似乎都忘了所遭的非人對待,她短短鬆了口氣。
一放鬆,困意更濃,索性吞下兩杯睡前酒後,便直接躺了。
閉上眼,就呼呼大睡。
劉宛筠與五賢談了很久,直至天色蒙蒙。
當她說出「行動自便不強求」時。
除了李愚外,其他四人,離開得義無反顧,頭也不回。
畢竟大唐,早已不是百年前,令人引以為傲的大唐。
一聲嘆息,抬眼望向窗外。
天亮了,該出發去長安了。
劉宛筠一夜未睡,這一回神,便嗅到了淡淡酒氣。
她跟五賢並沒有喝酒
第12章 第12章收繳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