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夜。
卻沒有了星月。
宇文谷大營,照舊燃起了一長溜的篝火。
篝火上照舊烤著從南溪州運送而來的全羊。
這些荒人士兵們伐木辛苦了一整天,總算是完成了大將軍交代的任務。
他們早已脫去了盔甲,甚至就連平日不離身的武器,這時候也隨手放在了一旁。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中有十幾個穿著盔甲默不作聲的人!這十幾個人裡面,有小武、阿木、王正浩軒,還有獨孤寒和步驚鴻,以及幾名玄甲營中的高手。
這些荒人們實在是餓的慌。
他們就用手撕扯著羊肉,正在大口的吃著,也在低聲的發著牢騷。
畢竟他們是正兒八經的第二鷹!是大荒國最為驕傲的騎兵!為了抓這一群老鼠跑到了這裡來砍木頭……這似乎對不住他們的身份。
他們嘰里呱啦的說著,阿木等人根本就聽不懂。
阿木坐在最西頭的那處火堆旁,他在默默地吃肉,卻不料身邊的一個光著膀子的強壯漢子忽然用肘子碰了碰他。
那漢子一邊嚼著肉,一邊驚詫的看著阿木,一邊說著什麼。
阿木聽不懂呀!但此刻還沒有到李辰安所約定的下藥的時間,他能怎麼辦呢眼見阿木沒有說話,那漢子忽的伸出了一隻油膩膩的手,他想要將阿木的脖子扭過來瞧一瞧,阿木這時候只能站了起來,手裡拿著個羊腿,背著他的長刀轉身就向黑暗中走了去。
那漢子頗為驚詫,卻並沒有想太多。
他和圍坐在這堆篝火旁的數十個荒人又說起了什麼,阿木便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大笑聲。
許是嘲笑他。
這當然沒有關係。
反正這些人呆會都要死!將手裡的羊腿吃完,肚子飽了。
他乾脆坐在了沼澤邊,摸了摸懷中小武給他的毒藥,扭頭看了看篝火旁的那些荒人,他的那張如刀削一般的臉上忽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而在另一處火堆旁的王正浩軒並沒有遇見阿木的這個麻煩。
他和別的荒人一樣狼吞虎咽的吃著肉,忽覺有尿意,於是起身,背著刀走向了那片營房。
他真的只是想要解決一下這個頗急的問題。
轉過了一處營房,來到了陰暗處,他正準備尿尿,卻不料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王正浩軒嚇了一大跳!那依舊是個荒人的聲音,他當然也聽不懂。
他扭頭看去,便見一荒人士兵正蹲在地上,空氣中還有股子臭味!這廝……!王正浩軒沒理他。
鬆開了褲頭,一陣酣暢淋漓,抖了抖,綁上了褲頭,正要離開,那荒人又嘰里呱啦的向他說著什麼。
看他的模樣很急。
似乎是拉肚子了。
這是要幹啥呢王正浩軒有些好奇,但那味道實在難聞,他轉身剛剛邁出一步,卻不料那荒人忽然提著褲子站了起來!他向王正浩軒走了過來!王正浩軒心想這廝沒擦屁股啊!他拔腿就跑。
那荒人提著褲頭就追!王正浩軒跑得飛快,那荒人這就絕望了。
他不過是想要王正浩軒給他弄點擦屁股的棍子,他萬萬沒有料到這麼個小小的要求,同為袍澤的這人竟然不幫個忙!他無奈的看著王正浩軒的背影消失,這才忽然一怔。
因為王正浩軒慌不擇路,他跑入了營地深處。
那是大將軍的帥帳!這荒人豁然明白,原來是大將軍的親衛,難怪不幫忙。
王正浩軒跑著跑著也發現了不對勁,自己搞錯了方向!於是他停了下來,抬頭遠望,便看見了那處戒備森嚴的巨大營帳。
咦!莫非那裡面就是這第二鷹的統帥宇文谷王正浩軒來了興趣,忘記了李辰安的吩咐。
他貓腰,小心翼翼的緩步而行。
距離那帥帳越來越近,那些巡邏的士兵映入了他的眼帘。
很多啊!一隊又一隊。
怕是有三五百號人!他沒有害怕,反而篤定那營帳里一定就是宇文谷!李辰安此戰的宗旨是消滅這第二鷹,活捉了宇文谷……後方有人會用煙花點火,前方大師兄他們會下藥,自己若是抓住了宇文谷,這豈不是給爹長了臉!於是,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瓶子。
瓶子裡裝的正是迷離。
想著小武寫的法子,他探頭探腦的張望了一下,沒有風啊!小武說這迷離需要下在上風口,沒有風當然就沒有上風口。
那下在哪裡好呢又想了片刻,沒有更好的辦法。
於是,他一咬牙,尋了個巡邏隊交替的空擋,將手中的這個瓷瓶子拔掉了瓶塞給扔了過去。
「哐當!」一聲。
好死不死。
原本是草地,這瓶子落地的聲音應該很小,也不會摔壞。
他打的主意是等瓶子中的迷離漸漸散發,卻不料那瓶子恰好落在了一顆石頭上!它碎了!碎了當然更好。
可它碎裂的聲音太大,驚動了巡邏的士兵。
有一隊士兵呼啦啦沖了過來,一個個握著刀槍四下里張望,嘴裡還在嘰里呱啦的說著什麼。
那個打頭的士兵應該是個什長。
他對身邊的那幾個士兵吩咐了幾句,王正浩軒便見那幾個士兵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