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顏的一番說笑,雖令雲鴻舒暢了不少,但一想到天玄子那些漫不經心的話語,便又覺得心煩意悶。一看時日尚早,遠處雲濤起伏,綠柳揚枝,不覺在這南山仙境中閒逛起來。
一路上,見不少弟子修習仙術,御劍飛騰。
那些道法、劍術光怪陸離,天馬行空,和一般凡夫俗子練的功夫截然不同。就是一套平凡至極的「太極劍法」,在這些弟子手中施展開來,也顯得輕盈如鶴,毫無滯澀,仙氣十足。除了修煉的弟子,還有不少男女弟子結伴同遊,一起賞花品茶,舞劍對弈,頗為悠遊自在。
雲鴻看得頗為羨慕,不覺又想到被困異界的靜萱,一番苦楚,急忙走開。
「眼不見,心不煩,耳不聽,心而靜。」
也不知是不是心生嫉妒,一路上,雲鴻一直念叨著這句話。
不知不覺,遠離了重陽宮,他來到一處人煙稀少的開闊草坪。本以為此處無人打擾,可以圖一份清靜,走了幾步,卻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斜倚在桃樹旁,手中撥弄著幾簇野花。
仙境中四季如春,那株桃花開得正盛,粉色的花瓣光滑飽滿,遠遠看去,如同天邊的粉霞一樣。幽若柳眉微蹙,神色迷離,此時高挑玉指,一心一意撥動著野花,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麼心事。粉色的桃花瓣隨風飛舞,不時悠然而墜,撒在她的肩頭,她卻毫無察覺。
似被這唯美的人色所引,雲鴻只覺腦中一熱,下意識里便要離開。
剛剛轉身,身後便傳來她的聲音:「是雲鴻嗎?」
「啊?是、是我。」雲鴻愣了愣,不知道為什麼,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就連說話都有些結巴:「那個,我只是隨便轉轉,無意路過此地,你若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終南之大,一人閒逛,難免孤單,為何不如坐下來看看這雲山之景,或許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見幽若相邀,雲鴻不覺起那天晚上,醉酒後,在客棧後院的尷尬情景。不知為什麼,當他觸及幽若冰冷的手,心中總是莫名浮想,他不敢去深入,那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每次觸及這臨界點,他總是覺得心中有愧,覺得自己對不起靜萱。
因為他曾說過:這一輩子,就只愛她一個。
「你就那麼愛她嗎?竟然當眾承認,她是你的妻子。」背後,傳來幽若冷冷的聲音,又聽她道:「雲鴻,你也是個將軍,你可知朝中肱骨將臣的婚事,都是要經父皇賜下的。」
「我知道……」雲鴻轉過身,見她冰冷的望著自己。
「那天在太極殿,雖被葉掌教干涉,但我想你應該明白父皇的意思,他是想把我許配給你。」絢麗的桃花影中,幽若輕拂自己烏黑的髮絲,冰冷的語氣在這一刻沾上了些許柔情。
雲鴻一陣沉默,矛盾道:「那只是陛下不知地府之行的真相,一時衝動的決定。」頓了頓,咬牙道:「按照歷朝歷代的規矩,公主一向是與別國聯姻,幽若你這麼優秀,想必也……」
「閉嘴!」美目微嗔,冷道:「我的婚事,不容他人置喙。」
雲鴻低下頭,不敢去看她。
其實,雲鴻知道,幽若對自己應是產生了異樣的感情。但他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何時開始的。或許是在她還是幽蘭的時候,或許是那天地府歸來,她赤腳坐在樹上的時候,又或許是那晚,她拿出「游魚荷花」荷包的時候。而那天,在睡夢中,自己又不經意間吻了她。
雖然心中對幽若有好感,但兩世的羈絆促使他拒絕,因為他不能辜負靜萱。
見他沉默,幽若又問道:「雲鴻,你是真心愛那個丫鬟靜萱嗎?」
不曾猶豫,乾脆道:「是,我愛她。」
「呵呵……」
一聲冷笑,她恢復了一貫高冷的模樣。
桃花依然爛漫,但此刻,卻因幽若氣質的變化,花落紛飛,優雅的花雨反似有些落寞。她緩緩說道:「如此,本宮便祝福你們,回去後,本宮便請奏父皇,為你和靜萱姑娘賜婚。」
「幽若……」
雲鴻瞳孔一縮,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決定。
憑藉她的公主性子,雲鴻本以為她會強迫自己娶她。
衣袖輕拂,轉過身去,冷冰冰的說道:「雲鴻,你也別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