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一道吼聲震耳欲聾,石洞內嗡嗡震顫,大片的碎石由洞頂「嘩嘩」掉落,騰起的煙塵四處瀰漫。二人先是兩手捂著耳朵,後是捂上口鼻,一時間已不知該顧哪裡才好。
呼風獸緩緩站起,燈籠般的眼睛瞪著身後,似乎在埋怨著二人將它的美夢吵醒。施月娥驚恐的退了幾步,後背緊緊貼著石壁,眼前的龐然大物看起來並非是個好脾氣。
「青男。」唯恐它對施月娥持有敵意,趙東升緊忙叫了一聲。
呼風獸低著大大的腦袋,俯視著眼前二人。雖不認得施月娥,但對趙東升再熟悉不過了。粗壯的前腳猛然踏向地面,洞內又是一陣顫動。仿佛還在為方才的事而不滿,呼風獸高昂著腦袋,對這個陌生女子宣示著自己的威嚴。
施月娥挪動了幾下,略微靠向趙東升一邊,低聲嗔道:「什麼臭脾氣,比我爹還壞……」
趙東升一陣苦笑,它脾氣壞雖壞,但懂得是非分明。振威空有一身道行,待人處事卻比它都不如。念及施月娥兩人畢竟是父女關係,自己也不好多說些什麼。隨即起身一躍,落上獸背,向下伸著右手,呼道:「師姐,這洞道漆黑一片,讓它帶我們兜兜風,我可不想再磕磕碰碰的出去了。」
施月娥怯怯的望著,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呼風獸樂意背他,卻不代表也樂意背上自己,一時間心中輾轉難定。
「來啊,沒事的。」見她猶豫不前,趙東升又呼喊了一聲。隨即在獸背上使勁拍了幾下,笑道:「你瞧,多老實。」
似乎被他的舉動所安穩,施月娥大起膽來,一下子躍了上去。
兩腳落下,趙東升趕緊伸出手來將她穩住,沾沾自喜道:「我沒說錯罷。」
話音剛落,還未等對方稱讚兩句,只覺腳下一陣猛烈的晃動,呼風獸忽然耍起了火性子,來回的左右抖甩,試圖將背上之人晃蕩下來。趙東升一手緊緊抓住獸毛,一手死死攥住施月娥,只覺臉面已是丟到家了,嚷道:「好你個呼風獸,倘若再做如此,沒人與你送酒喝。」
嘹亮的聲音迴蕩在石洞內,腳下的晃動噶然止住。不曾想如此一計馬上有效,趙東升憋它一眼,嘟囔道:「見利忘友的傢伙……趕緊將我倆帶出去。」
施月娥忍不住的輕笑兩聲,沒想到呼風獸對他是言聽計從,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一點不假。
出來的速度明顯比進去時快了很多,來到洞口,兩人起身躍下,不約而同的笑了笑,齊齊望著眼前的這個大傢伙。只看它睡意猶在,一聲哈欠帶起道道狂風,隨即又懶洋洋的趴伏在洞口。
「師姐,可比那喚雨獸威風許多?」怎麼說它也是嘯風山自家靈獸,趙東升總要拿來比上一比,不由得轉頭問向施月娥。
施月娥撇了一眼,不以為然道:「威風有個啥用,吹鬍子瞪眼的,倒不如喚雨獸溫柔的好。」
聽她一言,不覺啞然唏噓。靈獸就該有個靈獸的樣子,若非是小貓小狗那樣嬌小可人,男女間不同的觀念此時彰顯無遺。
「師姐,那喚雨獸是男是……額……是雄是雌?」自覺用詞不當,趙東升接連改口的問道。
望著他木訥訥樣子,施月娥捧腹大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是女是女,倒不如你接回家去做媳婦,將來生幾窩胖乎乎的小東升獸。」
一時口誤,被她抓住話柄,趙東升從臉紅到了脖子,尷尬道:「別鬧別鬧,說正事呢,莫非它是雌的?」
又「咯咯」笑了幾聲後,施月娥使勁正起臉來,故作老成道:「小師弟,朝天門內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這呼風獸與那喚雨獸心有靈犀,本就連理一支,奈何兩者卻永不能相見。哎……世事摩弄啊……」
「為何不得相見?呼風獸又非無腿無腳,跑去那疊淚山便是了。」趙東升皺起眉頭,哪有兩情相生終不得見一說。
見他似有不信,施月娥收起笑意,嘆聲道:「呼風喚雨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你瞧它四腳旋風,若是相見,必將喚雨獸那額前晶珠吹散。」
「晶珠?什麼晶珠……」望著白氣繚繞的旋風,趙東升不解的問道。
「晶珠和旋風一樣,都是兩者自有的力量源泉。天意弄人,若是旋風遇上晶珠,那後者必將支離破碎,喚雨獸也將不存於世
第四十章天意難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