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件事,冷依陌的態度很明確。
「中國有句話叫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從逐利的角度看,我覺得這只是個人選擇,沒有任何問題。」
這個答案讓謝琳稍稍有些意外,她一直以為冷依陌屬於那種恪守原則,大局為重的人。
緊接著,又問了一句。
「如果沒有加入波爾頓,沒有為國際炒家做事,你又手上有一筆資金,你會不會選擇一起狙擊香港。」
其實,這種假設性的問題毫無意義,無論怎麼回答都對實際局勢產生不了影響。
不過,在生活中我們免不了要遇到類似假設性的問題。
向左救市,向右投機,這似乎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我們站在放當下回首過去,會覺得追隨索羅斯的國人唯利是圖且不夠聰明。
事實上,那時候國際炒家連戰連捷,氣焰正盛,甚至連整個香港都沒有自信可以將其擊退。
逐利是資本的意志,也是人性的本能。
在那個人心動盪的市場環境下,基於自己的判斷選擇追隨國際炒家並沒有錯。
「我無法回答這樣假設性的問題,因為我所有判斷都是基於自己所知做出的,假設的情況會怎樣我不知道。」
冷依陌沒有直接回答謝琳的問題,因為不想回答,就是這麼有性格。
謝琳微斜著腦袋,注視著冷依陌那半是沉悶,半是冰冷額臉,笑了笑道。
「咦,這一點你跟你哥倒是挺像的。」
聽謝琳這麼一說,冷依陌一臉懵,心想我們兩個還有挺像的地方,二十多年了,我怎麼沒發現。
「挺像,哪裡挺像?」
謝琳微微直起身子,聳了聳肩道「都很酷啊,你不覺得嗎?」
冷依寒苦笑著搖搖頭,一邊端起面前的濃郁拿鐵,一邊回了一句。
「不覺得。」
其實,冷依陌非常不喜歡被拿來跟大哥對此,因為他們兩個完全是兩類人。
家道中落時冷依陌和妹妹傷害年幼,父親身陷牢獄,母親又體弱多病,冷依寒便不得不擔負起長兄為母的責任。
那個時候,除了讀書還要考慮各種賺錢的機會,為了錢也的確做了一些不太光彩的事。
他們熬過了艱難困苦的時段,冷依寒的行事作風卻一如往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這一切,冷依陌都是無法認同的。
他不理解大哥心裡中下的比海更深的仇恨,不理解為什麼要不擇手段的去追逐自己的野心。
那時年幼,他對金錢沒有太多概念,覺得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
至於同二叔一家的恩怨,已經過去的就讓它隨風飄散,何苦要一世背著仇恨活著。
有一句話是,你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憑什麼要我大度。
不一定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但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不同的環境,不同的經歷,會形成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追逐。
相同的環境,相同的經歷,也可能有不同的選擇,走向截然不同的人生。
背負著仇恨活著很累,但並非每個人都可以那樣豁達。
仇恨背負的太久,如果放下了,可能連前進的動力也會失去。
冷依寒就是這樣。
有些人,有些事,我們不認同,不代表那些人那些事不對。
人生沒有標準答案,做人也一樣。
生活就是說服與被說服的遊戲,被多數人認同的東西總會被封為真理,而有時候謬誤比真理還要受歡迎。
台北,松山機場。
陪陳小櫻過完相識以來的第五個生日,第二天冷雨裳搭乘最早一班飛機去往台北。
八點五十五分,搭乘的航班稍稍延誤了一些後降落松山機場。
七月的台北炎熱潮濕,雖然雨水較多,盛夏的溫度卻居高不下,絲毫沒有雨後涼爽的感覺。
沒有提前告知自己的航班時間,螢火集團台北分公司的人不知道冷雨裳今天過來,便沒有安排人去接。
一下飛機冷雨裳便撥通了蘇半夏的電話,問清楚其入住的酒店後便直接打車過去。
馮安說四海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