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記清,當初寫了四個字。
是以,謝妄便是想問,也只能問那夜發生的事,且還得親力親為地問。
旁的他便是想問也無濟於事。
於是,謝妄關上門,用了四年的時間將這京城翻了個遍,又在這書房中面無表情地質問每一個人——當初的細節。
那天是什麼時辰?
你躺在何處?
我在你背上寫了幾個字?
換了幾個地方?
你都喊了些什麼?
於是,出來的女娘無一不紅著臉,哭得不能自己地出去了。
但至於想要衝撞兩個孩子的,謝妄一概是直接問完當即抹脖子的,用的就是他壓在手下的這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而柳默煙都回答了上來。
但
謝妄直覺不對。
感覺不對。
謝妄回神,瞧著眼前的兩個遲遲不肯離開的孩子,再一次下了最後通牒:「說,或是背書給我聽。」
謝皓白一下子就老實了。
「我今日在集市上瞧見了一個漂亮姐姐,她的眼睛和我的一模一樣,我很喜歡她,弟弟也很喜歡她,我想請她來府上玩。或是我常去尋她。」
他竹筒倒豆子般將話盡數說了出來,但也不忘了賣個小聰明,多的一句也不說,免得讓自家爹爹直接找上門,嚇壞了楚稚就不好了。
謝妄抿唇,神色莫測地望著謝皓白。
良久,他再次看向清厲:「繼續找。」
清厲低頭:「是。」
待兩個孩子走後,謝妄才道:「派人跟著這兩個孩子,無論見了誰都要同我回稟,尤其是他口中的這個人。」
他頓了頓,聲音更寒了幾分:「若是瞧見她有絲毫異心,即刻斬殺。」
清厲聲音堅定無比:「是!」
*
李府,福壽堂。
天色將明時,楚稚就被老夫人叫了過來。
準確地說,是老夫人的病又嚴重了。
楚稚很清楚是為什麼,她叫蔡神醫將老夫人的藥給換了。
老夫人如今年邁,她的身子早就在四年前被心痹胸痛將身子折磨得羸弱無比,是楚稚及時尋找來蔡神醫來才將老夫人的身子看看養好。
可以說,老夫人現在就靠著這藥續命。
所以,當蔡神醫將藥一換,老夫人的身子立竿見影地下不行了下來。
僅僅不過五日,老夫人的病就排山倒海地返了上來,將她折磨得躺在榻上不能下地。
但老夫人不覺得是藥的問題,老夫人認為是她這些時日將莊子鬧虧空後還敢鬧騰李溫和姜玲兒的原因。
原先,老夫人是想著等兩個孩子鬧出「誤食」花生一事後再長病了給楚稚添亂。好讓她長長記性的,但沒想到楚稚卻暈倒了。
老夫人又體諒地想,她不過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怒火罷了,著等她醒來就沒事,但沒想到她醒來後不僅僅沒收斂,反而得寸進尺地逼著李溫將人殺了。
甚至還停了她的藥銀!!
這就意味著,楚稚這次拒絕給她藥銀,那麼下次,楚稚也不會給!且她還會繼續鬧李溫!
就算楚稚的布莊當真虧空,可她還有個香料莊子,再不行,還有個爹爹!
況且,老夫人壓根不相信楚稚的布莊真的虧空了。
她不僅僅在說謊,還在蔑視他們的威嚴,這無論如何就都不能忍了。
若是這次她再不出手,那麼楚稚就無休止地得寸進尺下去。
也正是因為楚稚做的種種,讓她心裡堵得慌,這才讓病情越發嚴重,所以,她的病情不好,都是楚稚的原因。
老夫人今日要做的,就是讓楚稚重新給她出藥銀。
屋內,除了老夫人的咳嗽聲外,餘下的儘是埋怨的意味。
楚稚站在老夫人榻前,看著老夫人一聲又一聲地咳嗽,咳得臉都白了。
她沒出聲,也沒跟著孫媽媽上前給老夫人遞水,心道老夫人看著她的兒子和外室女被自己折騰了這麼久,終於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