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望著爹爹欲言又止的表情,腦中突地靈光一現,恍然大悟道:「對啊!」
楚稚疲憊的鳳眼中閃著光:「藥粉是南蠻的藥粉,她一個中原人怎麼得到南蠻的藥粉的?!」
楚父頷首,意味深長地望著楚稚:「稚兒」
楚稚意會點頭:「若不能叫柳默煙老老實實認錯,那就將事情鬧大再大一些,逼著她自己站出來認錯!」
楚父終於點頭,「是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也要防備著寧親王府滅口,是以,若咱們果真能抓住她的把柄,此事不要全盤同寧親王說,只要說一點點,威脅寧親王,若是護著柳默煙,那我豁出一把老骨頭也要上報朝廷,揭發柳默煙通敵」
「寧親王好不容易從南蠻回來,最怕的不是同南蠻敵對,怕的是風言風語」
楚父的話給了楚稚信心,她堅定地點頭:「我現在便尋人去賣這藥粉的南蠻人。」
「不,來不及了。」楚父搖頭。
「白日你在人前只許諾了三日,眼下已是入夜,滿打滿算只剩下兩日了。」
而中原內不准南蠻人踏足,若是真的要去找,怕是要去邊境上才能找到。
這一來二去的,打底要半月。
楚稚側臉的陰影倒映在牆上,肅顯滿室堅決,她低聲道:「我明日,照舊去尋寧親王,若他果真不肯,我便藉口再拖延一月。」
楚父嘆了口氣,無奈道:「也只能這樣了。」
翌日,楚稚收拾妥當,又特意戴上了薄紗帷帽,孤身一人帶著昨夜挖出來的死屍去了寧親王府。
巍峨的府邸佇立在她身前,楚稚微微仰頭,望著那塊高高懸掛在頭頂的牌匾,蕭瑟的寒風吹起她的裙擺,更顯幾分危險的意味。
她微微握拳,抬腳踏上台階,剛要抬手敲門,門卻被人從裡頭緩緩打開。
楚稚猝不及防和迎面前來的男人對上眼,那雙藏在面具下的眼頓時朝她投來溢滿殺意的眼神,盯得她後背一緊,身後起了一層冷汗。
熟悉的冷香被寒風裹脅著吹到她面前,男人一身玄色蟠龍暗紋的長袍在身,襯得他面具下裸露的肌膚更顯蒼白,他似乎隔著楚稚面前的薄紗認出了來人,紅潤的薄唇掀起一絲鄙夷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可眼中的殺意卻分毫不減。
身側,兩個侍衛猛地跳出來擋在男人眼前,蹭地一下亮出擦地發亮的長劍:「還不退下!」
楚稚猛的回神,驚覺自己好巧不巧地撞上了謝妄。
她倒退兩步下了台階,低著頭跪了下去:「參見王爺。」
上頭,身居高位的男人沒有回應她的問候,只聽見幾聲簌簌的腳步聲響起,只瞧見一雙玄色的長靴便從走到她眼前,不做停留地越過她而去。
謝妄似是要出去。
謝妄也知曉她的來意。
但謝妄擺明了視而不見,這不是個好兆頭。
木門緩緩閉上,將她隔絕在外,又好似將她和謝妄關在了一個無形的籠子中。
眼看著人要走,楚稚忙抬頭,轉身朝著謝妄喊道:「王爺留步!」
然而,謝妄依舊沒有要搭理的意思。
甚至對她擺在明面上,抬眼就能看見的死屍視而不見。
楚稚站起來,緊跟著上前兩步:「我是楚稚,是被兩位小王爺幫了一把的楚稚。」
這回,謝妄終於是有了些回應,他轉頭俯視楚稚,上下打量她一圈,譏諷道:「怎麼,賣身葬父?」
楚稚一愣,想不到謝妄的嘴這麼毒。
她心一沉,明白謝妄在暗暗警告她。
楚稚又跪下,道:「王爺,都是明眼人,您知曉我來做什麼,這屍身乃是我從」
「燒了。」
楚稚又是一愣:「什麼?」
謝妄有些不耐,冷冷地望著她:「燒了。」
「不!」楚稚仰頭,倔強道:「我是被柳默煙陷害的,我要見柳默煙!」
她自知謝妄不能答應,只想話趕話,讓謝妄順著她的話點頭,多寬限她一月,這樣一來,無論謝妄是不是答應,她都有扯上謝妄的資本。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