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樣,」陸子宴握住她的手,極力解釋,「是我告知了他們你真正的死因,他們原本不信,後來去天牢見了你的姑母和表哥」
「晚晚,你知道的,你的父兄都是才情過人的謙謙君子,他們不能接受家族女子為了權柄手刃至親,不願留在京城這個傷心地,」他頓了頓,小聲道:「你相信我,我當時還留有理智,沒有瘋的徹底,更沒有為難他們。」
謝晚凝眉頭緊蹙,坐了起來。
這不是她第一次聽他說自己是個瘋子,原本她以為他只是自嘲,可見證了『剁成肉醬』是真真正正剁成肉醬後,再聽見他的話,已經無法自我安慰。
他不會真的瘋了吧?
一國之君是個瘋子?
「別這麼看著我,」陸子宴僵硬的笑了笑,「我就算再瘋,也不會傷害你。」
「「謝晚凝黙了默,試探道:「你說我死之後,你只活了五年?」
陸子宴顯然不是很想提及前世,垂眸將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淡淡嗯了聲,以作回答。
謝晚凝沒有理會他的退避,繼續問道:「那你可有為大汗立下儲君?」
陸子宴一愣,認真道:「我沒有後宮,沒有碰過其他女人,也沒有子嗣。」
謝晚凝再度一默,知道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無奈道:「我只是想知道在你之後,大汗的繼任帝王是誰。」
就算她一死他就登基,那也才短短五年。
而她死時金朝還沒完全平定,大汗還是內憂外患,登基的皇帝卻是一個沒有理智的短命瘋子
若沒有立下儲君,等他一死,王朝無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這片土地會亂成什麼樣,謝晚凝這個不通政務的女人都能想像得到。
定是戰火四起,群雄割據,民不聊生。
她雖為一介女流,卻也有愛國之心,大汗國祚近三百年
謝晚凝看向他,見他久久沉默不語,哪裡還能不知道答案,她面色漸漸變了,「你是怎麼死的?」
難道是猝死?所以來不及安排好後事?
這回,陸子宴答的很快,「死在了戰場上。」
在那根箭矢射來時,他可以躲開,但他沒有,只是這些,就沒必要同她說了。
謝晚凝泄氣,瞪他一眼,「你身為一國之君連太子都沒立便御駕親征,可有想過自己若出事,大汗該面臨怎樣的危機?百姓又該遭受怎樣的苦難!」
大汗該面臨怎樣的危機?
陸子宴有點想笑,她沉睡不醒的那五年,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怎麼能指望一個瘋子去操心國家大事?
他是個只知道殺戮的瘋子啊!
「晚晚真是憂國憂民,」他握著她的手,置於唇邊碰了碰,笑道:「是我不對,我不該如此任性,這輩子你記得盯緊我,好叫我也做一回愛民如子的明君。」
謝晚凝:「」
她無語凝噎的樣子也很鮮活好看,陸子宴眉梢微揚,問:「三天了,晚晚做好準備重新接受我了嗎?」
謝晚凝怔了一瞬。
是啊,三天了。
從金賊手裡獲救,已經三天了。
這幾天,他的眼神愈發炙熱,簡直像一匹餓極了的狼,看著她的時候,眼裡都冒著綠光。
若不是考慮到她在金人那留下了陰影,他哪裡會這樣小心翼翼。
他們都有前世的記憶。
而前世,他們是夫妻。
足足兩年,他們做盡了一切親密事。
那些纏綿於床榻的記憶在腦海里不斷出現,心愛的女人還就在眼前,他觸手可及
她不會知道這一切對於一位血氣方剛的不到二十歲的男人來說,有多折磨。
多看她一眼,他都渾身滾燙,有些發疼,就連靈魂都想抱她。
謝晚凝對他的難耐確實不知道,但她能看懂他眼底濃烈的欲望,簡直是心驚肉跳。
原本帶著幾分冷意的車廂,在他灼熱的目光下,氛圍漸漸有些升溫。
謝晚凝察覺到了,她急急避開他注視,結結巴巴道:「我還沒有想好,你說好不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