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睜開眼睛,想要往裡退,肩膀卻被緊緊環住。
「乖…我嚇你的,」陸子宴低聲安撫,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你鬆開我…」謝晚凝手抵著他的胸口,至少讓兩人別貼那麼緊,她是想要厲聲呵斥的,可一開口,聲音卻綿軟無力。
「松不開怎麼辦?」陸子宴聽的笑了,他慢悠悠道:「我實在是松不開。」
那笑聲痞氣十足,謝晚凝只聽出了裡面的戲謔,本就難看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陸子宴見狀,不敢再逗她,將人鬆開後,小意道:「餓了沒?」
謝晚凝卷好被子縮進了最裡面,聞言一聲不吭。
他伸手想去握她的肩,被急急避開後,緩緩收了回來。
「怎麼?」陸子宴的聲音也有些淡了,他看著她的烏髮,道:「是我不如晚晚夫君體貼周到,昨夜的表現讓你不夠滿意?」
他還敢提裴鈺清!
謝晚凝渾身一僵,猛地坐起身拿起軟枕狠狠朝他砸去,「原來你也知道我有夫君!」
「你說的是那個又老又弱,空有一肚子算計的男人?他既然保護不了你,那就自覺退位讓賢,」陸子宴冷嗤了聲,奪過枕頭丟到一邊,握住她的腕子,將她扯進懷裡緊緊抱住,「晚晚,你還沒有認清現實嗎?他留不住你。」
「留不留得住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們有婚書!我跟他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謝晚凝眼眶裡蓄了淚水,咬牙掙扎,「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苟且的姦夫淫婦嗎!」
她是想好了要跟他重新開始,但無論如何,也要跟裴鈺清先有個了斷。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頂著裴家婦的身份,跟他苟且!
姦夫淫婦!
陸子宴牙關一緊,「你忘了?我們也是夫妻。」
「我只記得你是我退了親的未婚夫婿,清醒點吧,前世的記憶不作數的,你這個強盜!」這樣強詞奪理的話叫謝晚凝氣的發笑,「你只知道滿足自己的私慾,何嘗顧忌過我的感受!」
「我還不夠顧忌你的感受?」陸子宴強忍著心頭酸痛,咬著牙笑,「昨夜你那雙腿圈住我腰時可不是這麼說的,晚晚這是打算用過便翻臉不認人了?」
氣血上涌,他又開始發瘋,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探進錦被裡,順著不斷掙扎的大腿向上,口中低聲調笑道:「前世夫妻也是夫妻,我們那樣契合,他能有我好?你和他在一起時也會那麼熱情那麼緊麼」
「閉嘴,你住手!」不斷掙扎也不頂用,謝晚凝腦子一片空白,掐著他脖子的手猛地一甩,清脆的巴掌落到他的面上。
屋內終於安靜下來。
四目相對,兩雙紅彤彤的眼睛互相看著對方,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裡的痛苦,一動不動。
那只可惡的手也停下了動作,過了片刻,陸子宴抽出手,面如死灰。
「你說過想跟我重新開始,」他扣著她的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嗓音低啞:「我當時有多歡喜,在知道你騙我時就有多痛恨,就算是我活該,是我強求,但是晚晚你不能這麼糟踐我的心意。」
前世今生,他把自己一腔真心、所有感情、甚至連人性都給了她,換來一句『姦夫淫婦』。
她明明鬆了口,對他的態度也軟和下來,他滿心以為自己見到了希望的曙光,結果她是騙他的。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另外一個男人守身,想回到對方的懷抱。
他們是真愛,而他是強盜,是姦夫,是棒打鴛鴦的惡人。
陸子宴苦笑了聲,「如果這些都是懲罰,你當日為何不一刀殺了我。」
謝晚凝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不知道自己是為面前這個絕望到叫她束手無策的男人,還是為了遠方那位她承諾過會在家好好等他回來的男人。
想到裴鈺清,她心口悶痛,「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他,是我糟踐了他的心意。」
陸子宴渾身僵硬,自她肩上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她滿是淚漬的臉蛋,看著她悽苦到仿佛天塌地陷的神情,一張臉冷若冰霜。
他想厲聲質問,想瘋狂大怒,想當著她的面,一刀一刀活剮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