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戚攻略
次日一早,洪萱是在一陣陣沁人的薰香中悠然轉醒的。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頭頂繁繁馥馥的帳幔和雕刻精美滿是草木魚蟲的鏤空床頭。闔的嚴密的床帳外頭,有輕微的腳步聲和走動時衣裙摩擦,金玉撞擊的聲響。卻原來是屋裡伺候的丫頭,聽到了裡面的聲響,過來伺候洪萱起床。
掀帳子的丫頭乃是老夫人楊氏昨兒晚上特撥過來的四個丫頭之一,叫什麼名字洪萱還真不知道。不過這丫頭雖然名為丫頭,然則通身的綾羅綢緞,金玉首飾,打扮起來如嬌花嫩柳,這一身的溫婉氣質看起來,竟與江州那邊的大家閨秀相差無幾。
瞧見洪萱躺在床榻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自己。那丫頭先是衝著洪萱嫣然一笑,輕聲說道:「姑娘醒了。」
其次躬身將洪萱從床上輕輕扶起,靠在床頭。因時值二月末,三月初,乃是春暖氣寒之際,那丫頭早在外面用暖暖的爐火薰香了洪萱今日要穿的衣服,此刻拿過來替洪萱披上,當真是又暖又香。
洪萱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春衫,只覺得日光照耀下,一陣流光四溢,摸上去時,更是又軟又滑,又輕又細,果然是衣料精美,針腳細密。斷不是江州那等苦寒閉塞之地能有的。只可惜啊——
洪萱看著身上的衣服,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這衣服看著漂亮金貴,卻也僅此而已。就這料子,就這手工,倘若人穿在身上,稍有不慎,便是一身的褶皺。若運氣再差點,碰上什麼尖銳鋒利之物,更是容易破碎。在洪萱看來,穿這麼一件兒衣裳在身,那就是明擺著找罪受。
依洪萱的喜好,若是可以,她寧可穿一身棉布衣衫,雖然丑了點,但是耐穿,而且舒適,保暖,
這綢緞料子的春衫雖好,奈何不適應洪萱這等「粗人」。
瞧見洪萱的動作,那丫頭誤以為洪萱心有芥蒂,眼眸向下垂了垂,溫聲細語的說道:「老太太自得知聖上天恩,召大老爺一房回京,當真是喜不自勝。自打月前,就囑咐大……國公夫人,務必要將雙林苑內一應用度收拾的妥妥噹噹。且吩咐了針線上的人,連夜趕製大老爺,大太太,茅少爺,萱姑娘的衣衫出來。只因時隔太久,老太太竟不能知姑娘的身量如何,因此裁製出來的衣物並不合身。還望姑娘見諒。等會子姑娘洗漱完畢,吃了早膳,得閒兒了,針線上的人會過來為姑娘量身,也好為姑娘再次裁製合體的衣衫。」
頓了頓,那丫頭又一口親賢的口吻說道:「若說宮中貴人……那可真真是皇恩浩蕩,對老爺一家恩寵有加。奴婢昨兒替姑娘收拾宮中賞賜,那一筆一墨,一針一線,莫不是最上等的。竟還有兩匹蜀錦局今年新上供的蜀錦,真真是最新鮮的式樣,奴婢以前都未曾見過的。今兒託了姑娘的福,奴婢也開開眼界了。」
這一車話說的,當真是好聽。洪萱乍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只在那姑娘的服侍下起身走到床下的美人榻上坐著,且看著那通身氣派的丫頭一邊給她收拾被褥,一邊同她閒話。洪萱不免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姑娘尊姓大名,怎麼稱呼?」
那丫頭聞言,立刻回過神來,欠身告罪,誠惶誠恐的說道:「不敢當姑娘這句稱呼,奴婢賤名杜若,姑娘只喚奴婢杜若即可。」
洪萱微微一笑,又問道:「那你今年多大了?」
那杜若回十七。
洪萱聞言,遂開口說道:「我今年十二,比姐姐小五歲,今後便喚你杜若姐姐就是了。」
那杜若口內依舊說著不敢當云云。洪萱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沖杜若說道:「姐姐原本是老太太房裡的人,自然比不得旁人。我稱你一聲姐姐,也是應當。」
心內卻暗暗叫苦,只想著好歹在現世的時候看過幾回,不然這說話的腔調語氣,可真是為難死人了。
一時外頭的丫鬟打了清水並洗漱的東西進來伺候洪萱洗臉梳頭。洪萱趁勢把房裡的人都看了一遍,卻不見自江州時就陪伴在側的玩伴玉蘅。不覺皺眉說道:「我身邊的玉蘅呢,怎麼不見她的身影——」
話音還未落,就聽外頭有人揚聲應了一句「姑娘,我在這兒呢。」
只聽得簾櫳響處,一個年約十三四歲,身材豐腴,團臉清秀的丫頭咚咚咚的跑了進來,衝著洪萱笑道:「姑娘今兒起來的倒早,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