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告訴我,對有些人,暴力比道理管用!」
惡狠狠的,水靈將手中的燕燕一把推到地上,甩下這麼一句話,扭頭就往電梯而去,這家綜合醫院很大,兒科在六樓,那隻被捻花淺笑拋棄的嬰兒也不知搶救得如何,水靈在燕燕身上發泄出了一口怨氣,現在終於有心情去看看孩子了。
搶救一直持續進行到下午,醫生來了一撥又一撥,整個醫院的兒科醫生都進了搶救室看這隻小嬰兒,最後終於在傍晚時分,將小嬰兒的一口氣給搶了回來,但還得隨時監護著,於是那個孩子便從搶救室出來,又進了新生兒重症監護室的保溫箱。
重症監護室的牆壁是透明的鋼化玻璃,裡面放著一隻只藍色的保溫箱,每一隻保溫箱裡都躺著一個小小的生命,水靈一直待在醫院裡,隔窗看著那一隻只小手在保溫箱裡揮動著,間或還能看見他們的小腳在踢,仿佛在宣告著生命的頑強,不自覺的,她看得眼眶就濕潤了。
王維急匆匆的趕來時,正好瞧見水靈與胡富趴在透明的玻璃牆上,哭得慘不忍睹,她搖搖頭,放下腳邊的行李,輕輕走到水靈的身邊,也學著他倆,雙掌趴在玻璃牆上,看著裡面的保溫箱,輕聲問道:
「那個寶寶睡幾號床?」
「13號!」
胡富輕聲回答,生怕聲音大一點,會驚擾到那些小嬰兒的世界,說完,他才朝王維看了一眼,自口袋中拿出一隻牛皮信封,繞過水靈,遞給了王維,補充說道:
「王會計,這是留給你的信,那個…如果你不要這個孩子的話。不如給我吧,我,我媳婦兒跟我結婚好幾年了,一直都沒生。」
這話中。有著對孩子的渴望,也有著一點點對王維的怨怪,雖然他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怪不到王維頭上來,她已經和風天佑離婚很久了。這個被丟在雪地里的寶寶只不過是風天佑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的,可是不管怎麼樣,孩子終究還是無辜的,捻花淺笑將孩子丟在雪地里,也是被王維躲在南城不聞不問給逼的。
接過胡富遞過來的信,王維沒說話,也沒回答他的收養請求,只是默默的轉身,在走廊邊設置的金屬椅子上坐了下來,打開信封。神情憂傷的看起了信,見這光景,水靈嘆了口氣,橫了胡富一眼,走過去,也在王維的身邊坐了下來,呆呆的坐著並不多說一個字。
對於這件事,王維有王維的難處,胡富有胡富的想法,作為局外人。水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透明牆內的保溫箱,發著呆。
最後。王維看完了信,她將信紙遞給坐在身邊的水靈,低聲說道:「孩子名叫裕寶,三天前在大興醫院出生的,是個早產兒,我與高源談過這個問題。就給胡富收養吧。」
作為一個女人,王維不可能收養前夫情婦的血脈,但身為一名母親,她也無法對這個孩子見死不救,如果胡富願意對這個孩子好,對裕寶來說,到胡富的家庭去,是個最好的選擇。
水靈點點頭,粗略掃了手中的信紙一眼,上面除了寫上裕寶的出生日期與名字外,滿篇都是捻花淺笑的無可奈何,因為年輕未婚,怕周圍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和裕寶,因為經濟條件有限,怕無法給她和裕寶更好的生活……水靈沒看完,懶得繼續看,她的手一甩,將手中的信紙宛若丟垃圾般,丟到站在對面的胡富身上去了。
那張紙,輕飄飄的,飄到了胡富的胸口,眼看著就要往下跌落,胡富雙手一捧,將那張紙按在心口,又是彎腰,從王維手中小心翼翼的接過裕寶的出生證明,他在聽到王維說,願意將孩子給他收養的那一刻,臉上一臉的菊花笑。
他不斷的說著謝謝,對王維的怨怪之心已經被心中的高興吹得不見絲毫蹤影,臉上笑著,手裡捧著裕寶的出生證明,和捻花淺笑寫的那封信,轉身,將臉貼在透明玻璃牆上,雙眼含著淚,看著13號保溫箱裡的小裕寶,絮絮叨叨道:
「我是爸爸,你的爸爸,裕寶,胡裕寶,嘿嘿嘿…」
好傻!水靈撇了胡富的背影一眼,拍拍王維的手臂,與王維一同走出了重症監護區,胡富這段時間得跑胡裕寶的收養手續,以及胡裕寶住院事宜,估計不會有那個空管理工作室里事了,所以發生這種事,水靈覺得自己至少還得在京城待上一段時間,以填補胡富的工作。